於是子初二話不說,放下手裏的小碗,對桂皮吩咐了幾句之後,便跟著劉產走了。
臨走時桂皮還特地用個小碗罩在了那個麵膜粉的上麵,對子初說道:“小姐咱們這次速去速回,一會兒回來之後,您也給奴婢敷一下臉吧!”
子初點點頭,道了一句:“好,這麵膜不容易幹,咱們回來快的話,還不用另外加水。不過總的來說,蘆薈的效果是越新鮮越好的。隻是這幾個老婆子實在太討厭,沒事攪人家清夢作甚?”
劉產公公這次學乖了,一路上隻是老老實實在前麵帶路,偶爾側耳傾聽一下子初主仆說著什麼,但其餘的時間,都是極為安靜恭敬的在前領路。
走了約莫兩盞茶的功夫,到了華星殿書房門口,子初正要進去,忽然劉產公公走上一步,輕道:“宋大小姐,奴才多嘴囑咐您一句,進去之後一切小心,這沈家夫人,可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在東宮裏,就連咱們太子妃娘娘,都要讓著她三分的。”
眼見劉產公公眼中流露出幾分擔憂,子初不由的心下微微一笑。她已經打聽過了,這沈家姨母其實也不是君玉碸的親姨母,元皇後生前並沒有妹妹,隻是她仗著是元皇後娘家的表姐,在夫家敗落丈夫去世之後,便一直寄居在東宮之中。
因著君玉碸對亡母十分的孝敬,連帶著對娘家的這些親戚也就禮遇有加了。於是沈家姨母在東宮養尊處優的日子一久,也就自己把自己當成個主人了。
這老太太在東宮的時間一長,就橫行霸道慣了,再加上太子妃張氏明裏暗裏對她也是諸多忍讓,隻要不是什麼傷大體的事情,她就由得她去。如此一來,更是滋長了她的囂張氣焰。
而太子君玉碸對這個蹭上門的表姨母呢,也是有些不想過多約束的心裏。畢竟是母親娘家的人,也畢竟親戚一場,而且這沈家姨母夫君早喪家門敗落也確實可憐,於是,在這兩位主子的縱容包容之下,長久下來,這沈家姨母在東宮裏比主人更像主人。連帶著她唯一的女兒沈容容,也被下人們稱之為表小姐,一副金尊玉貴的樣子。
對於今日自己房裏三個下人去到知微堂時去鬧事找茬的事情,沈姨母心中是有數的。這事是她指使的,且目的就是要鬧大。所以這會兒便是到了太子麵前,她依然口口聲聲大罵子初如何以下犯上,對她汙言侮辱,氣勢洶洶,揚言一定要讓子初給她賠禮道歉,否則誓不罷休雲雲。
聽沈家姨母這麼說,太子君玉碸也不說話,隻是自顧自的看著手裏的文件。
劉產公公身在華星殿,連上這次,與子初見麵不過兩回,但是對子初頗有好感,心下不願她吃虧。隻是自己身份低微,也幫不上什麼忙,隻好希望太子殿下能夠秉公處理,不要讓子初太委屈。
子初自然知道他是出於一片好意,淺笑道:“劉公公,謝謝你了,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說罷,便隻管不卑不亢的抬頭走入書房。
君玉碸正坐在書桌後,聽見腳步聲也沒有抬頭。見狀,那坐在他左下首的沈家姨母便冷哼了一聲。她料定子初已經失寵,遂看見子初進來,一臉怨恨地在她身上看了一圈,待看見她臉上細嫩嬌豔宛若桃花一般的皮膚,又是嫉妒的暗暗咬牙。
室內擺著兩盆巨大的冰雕,進來之後便覺得陣陣涼快的。子初上前向君玉碸行了一禮便問:“不知太子殿下叫子初前來所為何事?”
“哼,你做的好事還好意思問太子殿下?!”不待君玉碸回言,沈家姨母已經自作聰明的搶先發難。聞言,君玉碸的臉色又是一冷。
子初對這沈家姨母倒是不以為意,她側首笑道:“我經常做不少好事,隻是不知道夫人指的是哪一件?”
沈家姨母沒想到子初在君玉碸麵前也敢如此挑釁,轉頭見君玉碸一聲不吭,便索性撒起潑來,一拍茶幾喝道:“大膽!”
轉頭對君玉碸道:“殿下,你看這個女子,在你麵前尚且對我如此無禮,可想而知剛才在知微堂辱罵於我的事並非我房裏的人編造是非。老婆子自知在東宮裏寄人籬下,本不願多生事端,隻是這小賤人實在欺人太甚!殿下,你如今可要為老婆子做主啊!”
這一番話說得聲情並茂,可惜君玉碸卻依然是一副波瀾不興的模樣,也不勸解,隻是冷冷淡淡地看著。半響才開口向子初問道:“子初,上午在知微堂你因何命人打傷姨母房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