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帝索性把話說開了,君玉碸便也橫下一條心,道:“是,兒臣知道,兒臣知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父皇的雙眼。可是,既然如此,兒臣就請父皇答應了兒臣,將宋子初賜給兒臣做側妃吧!父皇,兒臣記得,您曾經說過,說若世間有什麼東西可以彌補兒臣失去母後的痛苦的話,不管是什麼,你都願意將其送給兒臣。兒臣現在就想問一句,父皇當年所說的那句話,還能當真嗎?”
“你.....你真就這麼喜歡這個宋氏?她到底有什麼好,能夠讓你們兄弟兩反目成仇,成了水火不容的仇人?”
對於皇帝的疑問,太子君玉碸似乎並不想多言。他隻是冷笑一聲,繼而接著固執無比的說道:“父皇心中明知道皇祖母此來,就是為了宋子初。若父皇心中還疼愛兒臣這個兒子,還記掛著母後的話,就請父皇現在下旨。”
皇帝被兒子這麼鄭重其事的態度逼得有些不知所以,但他沉吟了一會之後,還是整肅了一下衣冠,對兒子吩咐道:“既是你心愛的女子,那你就不妨到你皇祖母麵前直言。朕要讓你看看,在你心裏,你一直覺得偏心的朕和你皇祖母,到底將你放在何等位置?”
皇帝說完,便舉步前去迎接太後。太子君玉碸見狀無奈,知道不能硬逼,便隻有跟著一起上前去了。
再說這邊,君玉宸在鳳儀宮偏殿中等候許久,也始終不見太後派人來傳話。他心下忐忑,隻恐怕父皇一時被太子的言語所打動,再加上他的腦海中一直不斷的浮現著在水潭邊時,太子赤身裸體,欲要強暴子初的畫麵。每每想到這些,他的心中便猶如萬千銀針紮入一般,疼痛難忍。
為了早日將自己與子初的婚事定下來,他最後還是決定,自己要負傷前去求見父皇。
奇怪的是,這回,便是納蘭皇後這個做母親的,也沒有阻攔他。
她看著兒子一臉決然的表情,隻是歎息了一聲,而後吩咐道:“既然殿下執意如此,你們幾個,便用擔架抬了他過去紫宸殿那邊。至於這樁婚事,成與不成。而今母後都不想再說什麼了。隻有一句話,宸兒,你若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便隻能靠自己。但在此之前,你更要明白,而今你所仰仗的不過是你父皇的權勢而已。但他日若你父皇崩天,太子繼位,到那時,若他對宋子初還有覬覦之意,他便隻消一道旨意,就能將她從你手中奪走。”
君玉宸聞言臉色一白,他知道,母後此時對自己說的乃是真話。可是......自己跟太子兄長之間,真的就要因此走到兵刃相見的地步嗎?難道說,生在皇室當中,他就真的不能有一絲兄弟情誼嗎?
君玉宸披了一件罩衣之後,就勉力坐著軟轎,來到了紫宸殿中。
一進殿,隻見太後正與皇帝相談著什麼,而太子居下而坐,手中卻是正在為兩位長輩奉茶。
見他進殿,太子君玉碸的唇角驟然升起一絲不易覺察的冷峻笑意。君玉宸則是暗含警示的朝他瞟了一眼,不待他行禮出聲,太後和皇帝已經一疊聲的叫著讓人扶住他,並搬來軟榻賜坐。
君玉宸坐在軟榻上麵,按住傷口之後照例行禮,皇帝看著他憔悴的臉色十分的擔心,父子之間寒暄了幾句之後,得知君玉宸的傷勢並沒有大礙,眾人這才依序歸座。
皇帝知道君玉宸此時的來意,他對著殿中內侍和侍女們微一擺手,這些人便玉冠而出的退下了。
偌大的紫宸殿中,一時寂靜無聲。
隻有君玉宸在勉力忍住激憤之情後,對著皇帝如實說道:“父皇,兒臣此來,是為了宋家大小姐,宋子初。兒臣心儀她已久,此前便與皇祖母說過,此生惟願能娶她為妻。從此夫妻和順,幸福美滿,再無所求。還請父皇和皇祖母成全。”
聞言,太子君玉碸的黑眸中霎時迸射出一團憤怒的火焰,俊麵遽然變色,他緊緊逼視君玉宸片刻後,匆促轉身奔至金階下,麵向皇帝叩首道:“父皇,兒臣也有要事啟奏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