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太太。”
丫鬟們見狀,自是連忙回去寢室裏開箱拿那兩枚大夫人留下的玉印。因為,這些莊子如今都還是掛在大夫人的名下,是她帶過來的嫁妝。這按著本朝律法,若要報官的話,非要出示這主家的玉印,才能作數的。
誰知道,這兩枚看似跟之前沒有絲毫區別的玉印,拿出來蓋上白紙之後,那丫鬟便訝然的道了一聲:“哎呀!這玉印可是怎麼了?這都用了這麼些年,怎麼忽然間裏頭就能好像滲出了血絲似的呢!真是古怪的很.......”。
聽那丫鬟這麼一說,宋老太太便將一雙老眼一瞪,怒道:“瞎說什麼呢?來人啊,把這丫頭拉出去,先打上二十下嘴巴再說。”
“老太太,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
可憐這丫鬟,連呼救的話都尚且沒有說完,就被人連拉帶拽的,給拖到了院子裏。
宋子嵐見狀,眼珠子一轉,便湊過來將那玉印拿在手裏,端詳了一會,狀似安慰的說道:“老祖宗,恕孫女眼拙,這丫頭的確是滿嘴胡說了。孫女看著這玉印十分的好啊,上好的羊脂白玉,這裏頭的血絲肯定是才剛蓋印的時候不小心染上去的。您看,這質地這顏色......”。
宋子嵐這麼說著,那玉印自然送到了宋老太太跟前。宋老太太本來一臉怒容,但仍止不住順帶的瞅了那兩樣東西一眼。誰知道就是這麼一看,她忽然間就像離了魂似的,整個人為之一顫,接著是不可置信的顫聲道:“你快把這東西給我拿開!拿開!”
宋子嵐還不知所以,也跟著定神看了看。然後她就發現,這兩枚玉印果然已經被神不知鬼不覺的做了手腳了。隻見原本通透晶瑩的玉身,此時不斷的滲出嫣紅的血絲來。而且,那血絲還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滴落到人手上,皮膚上的時候,便是一陣冰冷的冷意。那感覺,仿佛......仿佛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在借助這玉印,向世人控訴著什麼無法訴說的冤情一樣!
“啪!”的一聲,宋子嵐這回也被嚇到了。她順手將這玉印往地下一扔,然後就捂住雙眼,尖聲道:“娘啊!這到底是什麼?怎麼這麼嚇人?有鬼啊!有鬼啊!”
隨著宋子嵐這麼一說,旁邊的人也跟著一陣毛骨悚然。這些人多多少少都知道大夫人死的有些奇怪,而前不久,子初在沐恩堂的院子裏被人按住來打的時候,忽然露出的那張屬於大夫人的臉孔的情景,也被一並帶起來。這兩個場景被聯想到一起時,那種驚恐的感覺,就猶如驚濤巨浪一般的超人撲麵打來了。
“是大夫人!大夫人的鬼魂回來了!天啊,快跑!”也不知道是誰在外麵叫了這麼一聲,不一會,這些人便轟的一聲炸開了鍋。混亂當中,便顧不得什麼規矩禮法了,大家都各顧各的逃走。
許多腳從那兩枚玉印的旁邊走過時,也不甚沾染了一些血絲。這些人便慌的臉規矩都顧不上了,脫下鞋子,光腳就沒命的朝外麵跑。
而最最恐怖的還不是這些,而是那玉印裏頭透出來的血絲越來越多,越來越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整個沐恩堂的正廳裏便充斥著濃濃的一股血腥味。見狀,原本還強撐著不肯鬆口的老太太終於兩眼一翻,又是順利的昏厥了過去。
隻是,這回,老太太可就沒上次那麼好的運氣了。她這段時間以來飲食上麵口味頗重,加上剛才受了大驚嚇,等大夫們趕到的時候,這一把脈,便紛紛搖頭道:“晚了些時候,老太太這回隻怕是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了。”
“那怎麼辦?你們一定要就救救我的母親!”
大夫們知道宋府的老爺素來孝順,便沉吟道:“宋大人,老太太這是急火攻心,又受了莫大的驚嚇,再加上她老人家本來就年事已高了。如今這是頭顱裏血脈阻塞,便是華佗在世,也難以回天了。還請宋大人見諒,在下等隻能合計著先開一劑藥方試試,若不能的話,也是無可奈何了。”
宋石安聽大夫們這麼說,便知道事情希望渺茫。說起來,他雖然為人冷酷無情,但也因為自小沒有父愛的緣故。母親單身守寡,年紀輕輕的將他甚為艱難的拉扯大,對於母親,他倒是真情實意的敬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