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呆呆的坐在沙灘上,麵朝大海,海浪就像回憶一波一波向他湧來。過去這麼多年,他依然清楚的記得剛到東華市的那天。
一連七天的暴雨滌去漫天的凡塵。萬裏長空一碧如洗。或許暴雨真的就是老天爺的憤怒,下過了,發泄了,心情就會好起來,所以太陽當空照也感覺不是那麼炙熱。又或許是到了夏末,暑期結束,太陽發了一夏天的怒火到此刻也該歇歇了。
一切都昭示著那一年炎熱的夏季即將結束,而鬱如意的故事則剛剛開始。
踏下火車的那一霎那,鬱如意便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眼前的一切都是他不曾見到卻又夢寐以求的。
站在站台上就可以看到車站外麵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大廈頂上那些恢弘大氣的招牌好像在向每一個初次到達這座城市的陌生人招手。
鬱如意背起簡單的背包,加快腳步,緊隨熙熙攘攘的人流犯人出獄似的急不可耐往出站口奔去。他這樣如此喜新厭舊,對載他而來的火車絲毫沒有眷戀,似乎外麵的世界對他更有吸引力。火車上和他對麵而坐的女人已經消失在人群裏,隻留下一個難忘的背影。
“大叔大叔你有沒有看到一個披肩長發,穿一身女式黑色通勤小西裝,裏麵穿著白襯衫的女士啊?”鬱如意單肩挎著雙肩包,左右凝望一陣後拉住一個胡渣男問道。
“披肩長發?”這位大叔若有所思道。鬱如意著急發問,在問之前並沒有仔細看此人的長相,隻看見他有胡渣就叫了他一聲大叔。其實他的胡渣雖然放蕩不羈,黝黑的臉色陽光健康,當然洗洗更健康,但是這些不修邊幅的外表掩蓋不了他稚嫩的雙眸。
“對對對,披肩長發,就是到這兒。”鬱如意一邊說一邊比劃,手掌橫在脖子前左右切割,好像要抹脖子自殺的樣子。
“噝。。”大叔若有所思,眼角右挑,下意識的捏緊手裏的EMS紙袋,這幾個動作說明他在回憶,“黑色小西裝,白色小襯衫。。”
“對對對,就是看起來很利索,很有氣質那種,”如意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大叔可愛起來,期待他說出自己想要的回答,“我和她本來坐在同一車廂,可是一下車就失散了。”
“黑色小西裝,白襯衫,你說的是服務員吧!沒有,沒有看見,”大叔擺擺手甩起屁股向前走。
“服務員?你竟敢汙蔑我心中的女神是服務員!”如意心裏憤怒的作獅子吼,嘴裏念了句阿彌陀佛,忍下了上前掐死他的衝動。
咳,早幹嘛去了,剛才不搭訕,現在又來後悔,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後悔,如果上天能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我一定會對那個女人說,你好,我們約吧!
各火車站的出站口都是熱鬧的。
鬱如意一連拒絕了三個賣地圖的,一個賣糖葫蘆的,四個邀請住店的,兩個跑黑車的。拒絕賣地圖的是因為地圖已經在火車上買了,糖葫蘆如意從來不愛吃,拒絕住店的是因為如意是來大學報到的,馬上就有免費的店住,跑黑車的更不敢招惹,如意在老家的大師兄就是跑黑車的,跑的還很有名堂。每次大師兄拉生意時,對方擺擺手說不坐也就算了,但如果問了價格之後還不坐,大師兄直接就給人家一個大嘴巴子,再反問一句:“坐不坐,不坐你問啥,你問了你就得坐你知道嗎。。”所以大師兄的生意很好,如意念大學的學費大師兄也出的最多。
火車站一般是城市交通樞紐,和地鐵,公交一般都有交彙之處。在東華市火車站廣場南端就是汽車總站和公交總站,北麵是本市最大的地鐵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