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所有匈奴人都興奮的大典終於如期而至了,所有人都是麵上含笑的,盛況不亞於中原的春節。
我跟楚才學匈奴語也有一個月了。他是曆史係的高材生,很有語言天賦,到了這裏匈奴話自然說得很流利,匈奴又沒有自己的文字,所以學起來也比較簡單,我用心學了一個月,也有很大進步。我和楚才算是同病相憐了,所以在這裏自然把對方當作親人看待。匈奴大典究竟是怎麼回事,要如何開我也不知道,楚才說這並沒有明確的曆史記載,大概和那達慕差不多,應該有些祭祀和歌舞。我向來喜歡熱鬧,妙珠被我帶的也沒了先前的拘謹,我們都十分期待參加這次盛典。
恰好得到伊稚斜的邀請,他說這是匈奴一年一度的盛會,一定要我打扮的漂亮些,還要把我介紹給大家。這些天在這裏混,人也都認得差不多了,但這麼正式的見麵會,我多少是有些緊張的,而且我還會見到他老爹——軍臣單於,其實我還是有些小小的期待的。
這天晚上,可以說是燈火通明了,到處飄著奶香和烤肉香,人們歌聲笑聲充斥著天地。大會還沒開始,但每個帳篷幾乎都空了,隻有我和妙珠這樣愛美的女人才會躲在這裏打扮。我們今天脫去了漢服,換上了地地道道的匈奴女裝,把頭發編成幾根小辮子,用牛角簪子插好,有裝飾了些五彩珠,兩個無敵匈奴美少女誕生了!
“傾姐姐,快來呀,大會就要開始了!”
“知道了,這就來!”是阿木,是隔壁大嬸家一個可愛的孩子,我閑來無事就與他玩。我和妙珠打扮得差不多了,我們就要隆重登場了。雖然我自命見過不少大世麵,但這麼原生態的少數民族典禮我還是頭一回見到,真真讓我震撼了一把。
“小姐,左賢王大人怎麼不來接你呀?那咱們該往哪邊去呢?”
“他不來才好,我們四處逛逛,這裏多熱鬧呀!”嘴上這麼說,心裏也多少有些擔心,在這裏人生地不熟,伊稚斜也不在,我們還真不知應去哪裏。楚才?老遠就看到了他那八百年不變的形象,標準的“楚留香”式打扮,在這些服裝奇特的匈奴人中,他還真有些飄飄欲仙的感覺。
“楚才!”找到親人了,我迅速拉著妙珠朝他奔去。
“嗬!傾,你們這打扮還真好看。”我十分滿意這評價,精心裝扮了一下午,總要有點收獲的。
“楚才,這次大會所有人都參加?”
“多數首腦都會來,但畢竟也要留幾個將領駐守邊關。”如今漢匈關係很是緊張,我在匈奴過了這麼久安穩日子,楚才說很快劉徹就要派衛青再擊匈奴了。衛青就是那小破孩的舅舅,小破孩來朔方郡也是因為他駐守在這裏。還有多久,那個小破孩就要脫穎而出一舉成為驃騎將軍了?
“楚才,如果漢匈開戰,你希望哪方贏?”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些了,如果他決定了哪方,哪方必贏。
“我隻尊重曆史。”是啊,他是曆史學家呀!我怎麼能要求一個曆史學家去改變曆史?
“那麼傾,你又希望哪方勝呢?”我嗎?這正是我矛盾的所在呀,我到底希望誰贏呢?漢朝輸了與我何幹?但打仗的不是劉徹,而是霍去病,這小破孩是我來這裏遇到的第一個人,我已經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了。但曆史上記載著,他戰無不勝,那就是說伊稚斜會輸。這真是又一個令我頭疼的問題。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如果你想回漢朝,我會陪你回去。但如果你決定留在伊稚斜身邊,你就要一直在這,即使匈奴被打得落花流水。”
好吧,就這樣吧,我們都老老實實地做一朵曆史大潮裏的浪花吧,隻是不要讓伊稚斜知道我是阿嬌呀,不然他會把我當什麼?
“小姐,你和楚公子說什麼呢?左賢王來了!”
我和楚才相視一眼,都各自恢複平靜。
“傾!原來你在這裏,單於就要到了,我們快走吧!”他不由分說,把我拉走了。
“剛剛你幹什麼去了?”
“沒事,就是一些應付各部族長,一會會很熱鬧,我們走吧。”
“單於會來,那閼氏也會來嗎?”
“當然,說起這位閼氏,還是你們漢朝來的和親公主呢!”
和親公主?那豈不是劉徹的親姐姐南宮公主嗎?說起來,劉徹正是因為親姐遠嫁匈奴才會如此痛恨和親,一定要武力解決匈奴的。等等!她是劉徹的姐姐,阿嬌和劉徹又是從小玩到大的,那她會認識我嗎?或者說,她會認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