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就這樣靜悄悄地一晃而過。莫雅落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地方呆了多久。眼前是一座孤墳，上麵已經被草覆蓋，看起來很是淒涼。芳草萋萋映斜陽，但覺心中一片哀。莫雅落低下頭，默默地拔草，默默地流淚。
沫兒在一旁低聲道：“小姐，我來，你啥都別動！我來就是！”
莫雅落輕輕搖搖頭，道：“沫兒現在也已經是辰風的妻子了，是我的弟妹了，還跟我這麼客氣！他是我哥，我當然應該自己動手。一年多沒來了，以前每年來幾次，今年若不是小鑫生病，也不至於現在才來，以至於這麼荒涼！沫兒，你說他會不會怪我？！”莫雅落竭力地控製住眼淚，道，“我知道他一定不會怪我，他對我那麼好，可是我心裏總是過意不去啊！想著他是那麼悲慘地死去，我心裏就很是不忍！”
沫兒輕輕地上前，用手輕輕地握住她的手道：“好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你雖然有時候看起來好堅強，好能幹，但是你的心裏，就是太軟了。都是斯人已逝，隔著鬼門關，隔著奈何橋，他怎麼能夠看到你，知道你的想法？我們隻要盡心就是了，總不能永遠活在過去裏吧？”
沫兒想了想，又道：“小姐，都快三年了吧？將軍他，還是沒有給你消息嗎？他就這樣能夠忍受相思之苦？一別三年，他真的就這樣守著那個柳鶯花，甚至也不願來看看小姐嗎？我覺得你們倆也真是的，一個人守著一座孤墳，就這樣三年，該還的情，該還的債，也差不多還光了吧？！”
“世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你永遠都是還不完的！你欠下的人情，還了一次，要是別人再來相求，你又得繼續幫他，否則，以前所做的，就等於白做了。我突然想起我們那個時代，人心的不古，相比之下，這裏要純粹得多！沫兒，我覺得，我欠半仙的，不隻是人情，更重要的，是一種感恩，我如果忘記他的好，忘記了他曾經為我舍棄性命，那麼，我就算是沒良心的了。有時候，這些東西，靠的是自己的心，而不是在計較欠下的是否是人情！我想將軍也是這樣，他對鶯花，有著很深的愧疚，這些，都不是僅僅替她守了墳就可以消弭的，所以他這些年，對鶯花不離不棄，為的就是，能夠讓自己心裏少內疚一點吧！”莫雅落輕輕一咧嘴，淡淡一笑，仰望著天空道，“沫兒，你知道那種深深的無奈，深深的歉意嗎？”
沫兒搖搖頭，輕歎一聲，道：“我總覺得小姐有時候離我好遠，可是我知道，小姐永遠是對的！”
莫雅落吸了吸鼻子，彎下腰繼續拔草。
“姐，我們回來了！”一個聲音高聲叫道，“好不容易去了山下，找到了方丈。可是他卻說今天有貴客，不見我！我就隻好去前麵鋪子上買了些紙錢元寶之類的，不過都沒有經過那些和尚念經的，就湊合吧！相信大哥也不會在意的！姐，你說是不是？”莫辰風手裏抱著一個男孩子，一手提著紙錢蠟燭的籃子，輕輕地道。
莫雅落點點頭，微微動了動眉毛，輕歎道：“大哥心胸廣，一定不會介意的。不過方丈每年在這個時候，都會上山來的，今個兒怎麼會不來呢？是什麼大人物這麼重要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好像寺院的後山，都被封了，不準別人再上山來！我呢，奇怪了，我進來的時候，竟然沒人攔著我！姐，我也覺得怪怪的！”莫辰風蹙了蹙眉道，“沒聽說過這個東林寺的後山，安葬了啥大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