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韶華一個人在門前的台階上靜坐半晌後推開了殿門,淡淡月光順著打開的門映進屋子裏,她看著她娘親的畫像有著些許陌生,她的寢宮中就掛著一副娘親的畫像,那是梁君昊送她的,怕她忘記娘親的樣子。可是她連真的都沒有見過,每次對著畫像都不免有些辛酸。
“娘親,華兒要怎麼辦?真的不想嫁。你要是在就好了。”她一個人靜靜的趴在桌子上,自言自語的說著這些事。
“皇舅舅說,爹爹娘親是出去遊玩失足墜崖的。外麵真的有那麼好嗎?爹爹娘親都扔下了華兒跑出去。其實我也想看看皇宮外麵的天是什麼樣的……不如……”她蹭的一下站起來,眼睛轉的一看就沒有好事。
“娘親會支持華兒的對吧。”對著畫像高興的說著,與先前判若兩人,對著薑若水的畫像行完禮後,又像陣風似的跑回了鳳華宮,這種事情耽誤不得的。
她一腳踹開了寢宮的門“月下,快快快,快收拾包袱咱們逃跑。”花前月下趕緊去把門窗關緊,這種事情怎麼好敢擺在明麵上說。
“哎呀別管了,快點去收拾,什麼值錢帶什麼。”
花前永遠是個不嫌事大的主兒,一聲好勒,就趕緊找值錢的東西去了。
“公主,逃婚可是大罪。對方若是平常人也就算了,可他是嬈國太子,這麵子上不好看啊。”月下拉住正在收拾包袱的薑韶華。
“那你說我怎麼辦?難道真讓我嫁給那個連麵都沒見過的病秧子?我管他好不好看呢。”
月下嘴角抽了抽,是你單方麵認為人家是病秧子的好吧。
“好月下,快點收拾東西去,你也有好多年沒出過宮了吧?不想出去看看?”
進宮也已五年了,托公主求情皇上才準許她將爹娘屍首火化帶回。落葉歸根,總該帶回家鄉去葬了的。思及至此她也有了些動心,回房間看了一眼供奉著的瓷壇,便緊著收拾起了細軟。娘隨爹征戰沙場多年,直至去了兩個人都要在一起,此生有人這般追隨死也無憾了。
月黑風高夜,逃婚偷跑天。她們三個蹲在牆根下麵,各自彙報著帶的東西有多值錢,順便暢想一下出宮後的生活。待巡邏的侍衛都從這裏經過兩次了後,花前終於忍不住了,“公主,再不跑天都亮了。”
“我……”薑韶華竟然語塞,如果不是要逃婚,她是不願離開皇宮的,畢竟這裏還有個她放心不下的人。
“公主,要不要再去看然主子一眼?”月下的話正中她心事,毫不猶豫的點了頭。
大家在一起這麼多年,阿涼是個落魄皇子的事自是沒瞞他們。還記得當時,小福子笑鬧著說,“以後主子當了皇上,我可就是福公公了,定跟主子討了你去做娘子。”
花前臉皮薄,麵頰通紅的啐了他一口,“你個不要臉的,誰要嫁太監。”
年少時的戲言,總歸是有人當了真的。
薑韶華其實很感謝他們,至少在這人情冷暖都嚐盡的後宮之中,難得有他們三個這樣真性情的人作伴。在阿涼一無所有的時候還能真心的稱他一聲主子。
“喵……喵……”這是花前和小福子定下的暗號,學完貓叫後她們三個就躲到了樹後麵。宮裏的人躲冷宮就像躲瘟神似的,看見都繞道走,沒人願意觸那個黴頭。所以平時這裏白天都是沒人的,更何況這三更半夜的更不會有人來,薑韶華就不明白她們還有什麼好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