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1章(1 / 2)

南宮冶緩步上前,他幾乎不太相信自己現在所見到的景象,若不是吟香丫頭驚得失手將臉盆掉落在地帶起一陣哐當巨響,若不是他撫過那冰冷的床褥,叫他怎麼能相信,昨日還與自己相擁互訴情意的人如今卻成了一灘泡影。

“王爺——”鈴蘭打開衣櫥的手一顫,而後緩緩轉過身子輕聲道,“汍兒將櫥中的衣物全數帶走了,她……她如今該是離開王府了。”

離開了?

南宮冶一怔。

汍兒拋下自己一個人就那麼獨自離開了?撫過床褥的瘦削指尖逐漸收攏,不是說好了要一同前去,不是說好了再不分開,她究竟將他當成了什麼,連離開都不願支呼他一聲?!

“王爺,汍兒小姐的書信。”

吟香清步上前,將一封汍兒親筆所寫放於梳妝台之上的信箋交於南宮冶手上。

南宮冶起初稍有恍神,瞬目間瞧見吟香手中那熟悉的筆跡,又聽聞是汍兒留下的,便急不可待的將信箋拆開展閱起來。

鈴蘭瞧了眼那封信箋,而後將身子朝床榻邊挪進了些,汍兒在信中究竟寫了什麼,為何王爺越是瞧到後麵,那道濃眉便糾結地越發緊實了呢?

“王爺,汍兒說了什麼?”

“過分!”

鈴蘭在南宮冶身畔小心地問著,然而得到的卻是南宮冶極至慍怒的低吼聲,他蹭地離開床榻,而後執握在手中的那封信箋隻在霎時揉成了一團。

他緊緊的拽握著那團信紙,指關節處已顯出幾縷淺白,玄青的雙眸含著慍色,而後手臂高高地揚起,將那團信紙朝壁上用力地擲去。

汍兒果然是拋下他獨自去了西域,還用了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她說是為了他好,然而她又可曾念及他心中的想法?昨晚他分明將自己的心意表露無遺,那汍兒呢?她將他的那番話與之前的誓言當作了什麼?他的心意,他的誓言難不成是那些廉價的攤貨嗎?

心中的那股濁氣越聚越多,臉上的神色亦是越來越難看,南宮冶僵立著,全身繃得緊緊的,他為了她不惜屈尊降貴,他為了她曾將自己折磨地死去活來,而她卻輕輕地揮一揮衣袖瀟灑地飄走了,在她冷汍兒的心中,他南宮冶究竟有幾分幾兩,究竟算什麼?

鈴蘭見南宮冶的臉色暗沉,那已經滅絕許久的閻王般的可怖臉色如今再次重現,於是貼心地上前詢問道,“王爺是否需要鈴蘭將琉影牽出來?”

她已經好久沒有見到王爺這樣的神色了,記得再上次見到這種表情已是幾月之前的事。

“牽琉影出來做什麼?”

南宮冶大吼一聲,將本就膽小的兩個丫頭怔得身子直顫,撲通地跪倒在了地上,吟香更是將頭埋得低低的不敢瞅向南宮冶,是她沒有服侍好汍兒小姐,是她沒有看住汍兒小姐的行蹤,如今王爺慍怒成這樣子,會不會稍後就將她執以杖刑而後趕出王府去呢?

“王爺……不將汍兒找回來嗎?”

鈴蘭跪在一側怯怯地問道。

依著王爺對汍兒的那番深情,汍兒不見了他自然該焦急地出府尋找,上次在同仁堂不就是如此嗎?

“找回來?”南宮冶唇瓣邊輕溢出一絲不屑,“本王為何要那般辛苦的出府尋她,腿長在她的身上,若她有意離開,即便此次找回來,下次依然會不告而別,也罷,既然她要離開王府,那本王便放她自由,她愛去哪兒便去哪兒,本王再不管她的閑事!”

南宮冶大手一揮,支開了兩個丫頭後,右拳重重地落在圓桌之上。

他,再不會出府尋她!

烈日似火,黃塵肆意飛揚,汍兒與那匹棕色的馬已在這漠漠沙塵中行了三日。

出了京城便很難再見到客棧,幸好之前做足了準備,帶了足夠的幹糧,不然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鬼地方,不待她找到紫檀宮,她便該餓暈在這此了,隻是日間頂著炙熱的日頭,再加上此地幹燥多塵,眼看這水囊之中的清水越來越少,真不知還能撐住幾天。

汍兒拉著韁繩,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這沙漠之中,放眼瞧去這邊竟是一色的黃土,許是這大漠之中過於炎熱,此時眸前竟是混沌的熱氣,連拂麵而來的風都帶著讓人透不過氣來的炙熱感,汍兒用鬥笠擋去些許日光繼續向前艱難地行了幾步,而後忽然覺得身後一聲悶響,整個身子便以最快的速度往後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