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晌午飯,黑子就出門借了一輛牛車,扛著黑野豬下了山,小米想要看看古代的集市,本來小勇並不同意,後來小米就拿各種美味兒要挾他,小勇無奈,隻能同意她的要求,小米背上自己自製的小布袋,頂著額頭上包紮的紗布,歡天喜地的跟著黑子下了山。
趕車的是米八叔家的兒子大牛,長得黑黑壯壯的,為人很是憨厚,看到小米時微微愣了一下,卻並沒有表現出反感,加之小米臉蛋上也的確沒有留下疤痕,與他之前所見過的得了天花的人根本就不像,再加之她額頭上鮮明的傷口,同情心泛濫之下,也就漸漸的放下了抵觸心理。
黑子獵到大野豬的消息自此不脛而走,一瞬間消息就傳遍了米家村,出來看熱鬧的人不計其數,這當中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有怨憤的、甚至還有不屑的,最最令人無語的,就是他們家奶奶,竟然伸手攔住牛車,指著黑子道:“當初賣小米的錢太少了,一直我們都角兒虧的慌,你這賣了野豬,立馬送過來十兩銀子,否則……”
“奶奶,你別太過分了!”小勇臉上的興奮還沒褪下,冷不丁聽到自家奶奶這麼不要臉的言論,立時跳下馬車,滿臉怒氣的指責。
小米還沒將昨天的事告訴他,如果說了,就不單單隻是憤怒了,恐怕又要鬧一個天翻地覆。
“過分?老娘怎麼過分了?你也不想想,是誰將你養這麼大的?你們現在分了家,有了錢,居然不拿來孝敬你奶奶,沒良心的狗東西,和你們的娘一樣下賤!”一想到那到嘴後又被吐出去的百兩銀子,王氏就恨得不行,看到小米額頭上的傷口,不但沒有任何內疚之情,甚至還變本加厲,果然是極品中的極品。
這眼看有吵吵個沒完沒了的架勢,黑子在小米下車之後,也走了過去,目光淡淡的掃過王氏貪婪的嘴臉:“當初分家的時候,小勇與嶽母可是淨身出戶,且文書上也列出她們母子倆是福是禍都與你們米家無關,怎麼?難不成堂堂一村之長,也想要出爾反爾嗎?”
“我管你是出耳朵還是反耳朵?總之這銀子,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否則,你們就別想在米家村……”
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厲喝給斷了:“住口,你胡說八道什麼?還不趕緊回去?”
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米桑,一臉駭然的瞪了眼米小勇後,拉著王氏就往米家走,一邊走一邊數落:“糟老婆子,你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給我閉嘴!”
隨著王氏的突然離場,那些看熱鬧的村民趕緊對黑子道:“鬧事的散場了,還不趕緊走,這晚了天就黑了。”
黑子客氣的朝那人謝過之後,重新上了馬車,這一次,路上倒還順利,不過這路坑坑窪窪的,即便坐在牛車上,小米也覺得自己的骨頭快要散了架,等到鎮上時,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可見這村子距離鎮有多麼的遠。
下午兩三點,太陽正毒辣,街上沒什麼人,黑子指揮大牛駕著牛車直奔鎮上最好的酒樓――如意酒家,那小二哥一看是黑子,立即笑臉相迎:“喲,黑子哥,你來了,這麼多天沒見你,掌櫃的還問起來呢,今天帶了什麼……天,居然是大野豬?”隨著小二的驚叫聲,立時引起掌櫃的注意,當他跑出來一看,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或許是掙紮的太久了,天又這麼熱,野豬躺在牛車上,沒什麼生氣,但因為是活的,保證了新鮮度,所以掌櫃的非常興奮,尤其是這頭野豬足有百來斤,將豬皮與豬肉分開賣的話,絕對能賣的上一個好價錢。而黑子之所以沒有親自宰殺,怕也是想到天氣炎熱,食物容易變質的問題。
因為與老板相熟,所以黑子沒有什麼廢話,開門見山的問道:“是全收還是分開收?”
掌櫃的回過神來,稍微思考了一下,就對黑子道:“野豬暫時還不能殺,這樣吧,整隻我都買了。”然後,他微微停頓了下,“先把野豬給我抬到後院吧?”
小勇一聽,立即拉著大牛過去抬野豬,而掌櫃的則借此機會將黑子拉到一邊:“黑子兄弟,咱們也合作這麼久了,我也不給你客套,這個數,你可願意?”
黑子垂眸掃了眼,就爽快的點了點頭,“李掌櫃做事,我放心,你說多少就是多少。”話落,將脖子裏的毛巾往下一扯,擦了擦額頭的汗,就端起小二遞過來的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李掌櫃想來是真的與黑子合作久了,見他這麼痛快,立即笑眯了眼:“我就知道黑子兄弟靠譜,給,這是一百兩銀票,要不要給你兌點碎銀?”
黑子垂眸想了下,目光掃過小米那身破的不能再破的衣衫時,不知怎麼的就點了個頭:“那就麻煩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