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估計除了寶哥兒的親人誰也聽不懂。老三拿起一朵小花,往寶哥兒手裏遞,寶哥兒不領情“啪”得一聲打掉了。
其餘幾人看著都嗬嗬笑了起來。寶哥兒見大家都在笑,也不哭了,穿得像個包子一樣的從炕上順了下來,開始了他最近最愛的“扶牆”大法,扶著牆,扶著桌椅,扶著櫃子,扶著門一直扶行到了大門口。
山匪覺得有趣,都在一旁袖手旁觀的看著,卻見寶哥兒隻要是所到之處,都要破壞殆盡,什麼把凳子推到,把牆邊上放的東西,一個一個全都拖啊拽啊的,拖不動的就推,托得動得就乾坤大挪移,總之,東西沒有一樣還在原位,一時間就把寨子裏的房間“霍霍”的亂七八糟。老三的山匪就這麼跟在寶哥兒的屁股後麵,歸置東西,邊歸置邊蹩腳的哄著:“哎呦,小祖宗啊,你別折騰了……”。
寶哥兒似乎真的聽話了,突然扶著門停了下來,眼睛直直的發呆,小臉漸漸變的通紅。老三的山匪得意極了:“咦?真聽話了,你看一動不動的站著呢!”
“這是怎麼了?”山匪們都圍了上來,紛紛猜測道:
“他怎麼了,是不是累了?”
“不像,我聽大哥說過,說過,怎麼忘了呢?”
“哎呀,去去去,搗什麼亂,老六,就你那記性,還是一邊呆著去吧!”
“我真的聽大哥說過的!”被推開的老六不情願的為自己辯解,一臉得憨態。
“是不是尿了?”其中一個問道。
這句話提醒了那個老六,連忙咋呼道:“哦,哦想起來了,是,是……”
“啊!這麼臭,這小子拉屎啦!”眾人已經聞到了撲麵而來的酸臭味。
老六一口氣憋著,本來是高八度的聲音,最後生生變成了低八度:“是拉屎了!”
“我們都聞見了,等你想起來,黃花菜都涼了!”
“怎麼辦?他拉屎了,我們怎麼幫他換?他褲襠裏的是什麼玩意?鼓鼓囊囊的?”老三急得滿頭汗,後悔不已為什麼不直接把女人扛回來,現在弄了個娃娃回來,把山寨裏弄得一團糟。
其他山匪們,立即轉過身去:“誰擄來的誰自己想辦法!”
突然老五轉過身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寶哥兒:“等等,你們快看看這娃娃像不像一個人?”
“廢話,當然像人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們沒注意到,這娃娃的眼睛嗎?你們仔細看看?”
“不像誰啊?老五你就別故弄玄虛了,你就說像誰吧!總不至於像你吧!”眾山匪嘻嘻哈哈的打趣道,“老五比老四還臭美,總以為自己是美男子呢!”
“你們真沒看出來?你們看這孩子的眼睛像不像恩公的眼睛?”老五急得直跳腳,直接吼了出來。
這句話,成功將眾人的嬉笑聲打斷了,齊聲重複道:“什麼!恩公!”
幾個人六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麵前的小人兒,片刻之後,老三先開了口:“你還別說,還真的有點像啊!尤其那眼裏的機警,跟恩公簡直一模一樣!”
“鼻子也像,鼻梁高高的,跟恩公的漂亮鼻子一樣!”
“還有那耳朵,那耳朵更像啦!”
“就嘴巴不太像,嘴巴倒是像那個美人的嘴巴!”老三看得最仔細,他也是看方筱悅看得最仔細的一個人。
“不是說恩公齊王,滿門除了恩公自己被流放,其餘家眷都被斬首了嗎?怎麼會有個娃娃活下來?”
“不對,不對,恩公最後也被奸人害死了!”
“等等,那個美人說孩子還不到一歲,恩公死了已經一年零五個月,這孩子應該是個遺腹子啊!”又是老三想起了方筱悅說過的話。
“啊呀,如此說來,那美人應該是恩公的女人啊!三弟啊,你險些鑄成大錯!”老二一拍大腿,覺得這事差不多就是他想得這樣,“走,帶上娃,快去鎮上給那個美人賠不是去!”
“二哥,等下,既然這是恩公留下得唯一血脈,恩公現在還沒被平反昭雪,千萬不能讓外人知道!”老三這回兒倒是謹慎起來,連忙提醒著眾人。
可那幾人都是風風火火得漢子,一時間就沒了蹤影。寨子裏便隻留下了老三和寶哥兒兩兩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