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還不知道吧,四哥又新得了位美人,自然是溺在溫柔鄉裏不願出來。”白衣公子豔羨不已。
“哦,都說康王府裏佳人媚,夜夜笙歌到天明,看來所言不虛啊!老五,什麼時候我們也去瞧瞧?”哼,真當自己是紙糊的嗎?瞞誰呢?今天一早他梁王的探子來報,康王徹夜未歸,不知所蹤,根本就不在府中。
原來玄衣公子正是大秦國皇四子,康王爺萬俟(音“莫齊”)燁,他仍舊閉著眼睛,隻微微擺了擺衣袖,嗡聲翁氣的問:“明日是姑母壽誕,你們都準備了什麼壽禮?”話題便從他身上轉到了壽禮上。直到快宵禁時,三位方才醉醺醺的移步回宮。
玄衣公子醉得最厲害,兩個仆人攙扶著才上得了康王府的馬車。人一座到車內,一直閉著的雙眼瞬間睜開,眼中精光一閃,哪裏有半分醉意,低聲喝道:“誰在車外?”
“王爺,小的雷鳴!”
“進來回話!”康王爺一聽是雷鳴,神色一凜。既然活著回來了,那麼大哥的孩子應是無恙。
雷鳴閃進車內,期間康王的馬車並沒做半分停留。夜色黑沉,烏雲密布,唯一的那點月光也被遮了個幹幹淨淨。誰都不知道車內此時已多了一人。
“如此也好,梁王肯定想不到孩子竟然就在蘭溪城內。明日見了戚統領便可知那主仆二人的下落。你先下去吧!”萬俟燁看了看半跪在車廂裏的雷鳴,又吩咐道,“以後小世子的安危便有你負責,切莫暴露身份。”
雷鳴苦笑,卻也無奈:“是!”
雷鳴的那一點遲疑,並不曾逃過康王的眼睛:“下去吧,以後每日向我彙報小世子的日常,必須事無巨細。”
如此年輕的女子,還趕著夜路而來,也不知人品家世如何,他必須徹查清楚才能放心。大哥,燁兒是不會相信你會謀逆父皇的。年初即將被封為太子的皇長子齊王,卻突然以叛逆罪被貶為庶人流放北地,途中英年早逝。齊王和康王的生母淑貴妃,以死證清白,這才護下他。母妃,燁兒一定會查出大哥的真正死因。病逝?大秦誰人不知齊王文武雙全,四歲能作詩,六歲能騎馬,十二歲便上過戰場打過勝仗。大哥剛出城的時候還好端端的,如何人還未到北地就染疾而亡?
因為大哥的事,父皇早已疏遠了自己。即便封地離都城最近,可所有王城的消息,他都是最後一個被告知的皇子。大秦律例,已有封地的皇子沒有皇帝詔令不得擅自入都。明日姑母壽誕,他這個不受寵的皇子最好還是晚點去為好。
聽荷軒內,方筱悅和玲瓏等了大半夜,寶貝也是餓了大半夜,不停的哭,方筱悅急得團團轉,恨不得自己能生出一些奶水來。小嬰兒餓起來是怎麼哄都哄不好得,主仆二人如此折騰了一夜,也沒等來奶娘。
自己吃的差點到也罷了,自己住著鬼屋到也不算什麼,隻是這些人也太欺負人了,說好的給寶哥兒找的奶娘,居然讓她們空等了一夜。天已蒙蒙亮時,還是不見有奶娘過來,小寶貝的嗓子都哭啞了。想著昨天被人遺棄時,這孩子就像貓一樣虛弱得哭著,已很可憐,現在居然在自己手上又被生生餓了一夜。
方筱悅自責不已,不停的跟寶寶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小寶貝,對不起。是娘不好,娘又讓你餓肚子了。”
“小姐,怎麼辦?”
“走,找她們去!”真是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嗎?
“就這麼去嗎?”
方筱悅一看,也覺得聲勢上弱了不少,如果這次再不能達到目的,豈不是更會被這府裏的主子不當回事,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騎在頭上?
方筱悅在院子裏找了一圈,終於在東廂房裏看到一麵銅盆。於是讓玲瓏撿起銅盆,又找了個粗樹枝,兩人臉也顧不得洗,抱著孩子,一路敲著銅盆按著昨晚的記憶往外走!
“咣咣咣,咣咣咣……”銅盆的聲響在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刺耳,玲瓏照著方筱悅的吩咐,敲三下喊一句:“伯母不仁,虧待侄女,繼母無道,虐待幼孫!”
於是,滿府的主子下人都被喊了起來。方大爺一聽便從妾室的屋裏跑到大奶奶房中:“一大清早的,這是唱的哪一出?”
大奶奶也不知何故,一臉得驚詫!
眼看這兩人已經敲到了二門上,再由著她們下去很快便敲出府門,敲到大街上去了。到那時候,一切都晚了。
大奶奶知道再耽擱不得,急著喊道:“快把她們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