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方四十的方繼良,生得英俊瀟灑,一身的丹青色長袍襯得人更加灑脫。正為剛剛畫好的秋蟬暗自欣喜,突然被餘氏掌摑,手上一個不穩,筆落畫毀,臉上火辣辣的疼,心中更是心疼那隻畫了兩個時辰的秋蟬。立馬怒氣衝天,也不再管案上的畫,伸手就將餘氏推倒在地:“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爺,要不是看在希哥兒的麵子上,我必休了你!”
餘氏跌坐在地上也是一愣,聽完三爺的話就開始拍打著地麵,嚎啕大哭起來:“好你個殺千刀的,你這是有了新人忘舊人啊,希哥兒才半歲,你就要休了我這個親生的嫡母,好跟你那個狐狸精雙宿雙飛啊!天啊,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你……”三爺何曾見過妻子這般潑婦架勢,氣得額上青筋暴跳,雙拳緊握,高高揚起拳頭,恨不得上前再打她幾拳。屋裏頓時亂作一團,丫鬟婆子飛快閃開避了出去。
“住手!”此時,大老爺一聲爆喝製止了方繼良。門外還站著大奶奶、二老爺和二奶奶,方家三個房頭倒是聚了個整整齊齊。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方繼良規規矩矩的給兩位兄長作了個揖。
“行啊,小弟,二哥我雖然娶了三房妾,也沒小弟這般有手段。人家小娘子都帶著孩子找上門來了,你這口風可真緊啊,連我們兩個哥哥都瞞的鐵桶一般,竟沒漏出半點風聲啊!厲害!二哥佩服!”二爺方臉劍眉,無意仕途,一心從商。雖說是三個兄弟中相貌最平庸的,但偏偏是個風流情種,平日裏沒少去青樓喝花酒。聽說此事,他比這個當事人三弟還要開心,隻當是自家弟弟開了竅,不顧場合的打趣起來。
“大哥,你看二哥這都說的什麼混帳話!”方繼良一臉的尷尬和茫然,可無奈自己最小,不能忤逆兄長,否則他還真想上前撕了二哥那張嘴。
“大哥,二哥,大嫂,二嫂,你們可得為我做主啊!”餘氏從地上爬過來,哭哭啼啼得求著兄嫂。
方大爺最見不得婦人哭啼:“行了,趕緊把她扶起來。怎麼也是堂堂朝廷從五品命婦,坐地不起,哭啼打鬧,成何體統!”大老爺身為長兄,剛被梁王保舉為禮部正二品右侍郎,位高權重。又是方家的一家之主,說話行事自然不偏不倚,保持中正。
“趙管家,人現在何處?”
“回大老爺,還在門上候著。”管家規規矩矩回答。
“荒唐,打出去!”大老爺的這聲喝斥,倒是讓三奶奶心中暗喜,隻要進不了門,她有的是辦法弄死那個小賤婦和那個小賤種。
“老爺,既然人都已經來了,還是帶進來問問……”大奶奶小心翼翼的建議道。
“問什麼問,有辱門楣,快打出去!”
管家左右為難起來:“是,是,是,這就打出去。不過,那個小娘子說,說她是從涼州冠縣來的!”
涼州冠縣,那可是三奶奶餘氏的娘家,眾人皆看向三奶奶。不知究竟是個什麼女子,竟讓朝廷命官之府亂作一團,而眾人更不知的還有,這才隻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