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變了,變得連自己都想打自己一頓。
初一的第一個學期,就這麼過去了,而我,依舊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在班裏的存在感,也日漸低下,漸漸的,沒有人會來跟我說話,甚至連打個招呼也不曾。
居然還有那麼一天,同桌滿麵愁容地跟我說:“我表哥要出國去了,是今天下午的飛機,你會去送他嗎?”
“有我們的校花大人去送他就好了,我,去了會礙事。”
出國麼,我和他之間,終究是我一人的夢,自始自終,一人夢著,一人清醒,無人問津。
我和他的相遇,就像一首無言的歌,曲終人將散。
年少才會輕別離,妄圖可參透悲喜。
就如此一別,故人未曾言歸期。
也許,不用言語,若問歸期,定言無期。
我沒去送他,他想必也沒有想起我吧。聽說他靜靜地走了,本來想送他的人都沒有趕上。我和他的表妹,在換了座位後,也日漸失去了聯係……
是我放棄了,還是我本就無意去爭?確實,有些人是會漸漸被我們遺忘的,像他。留在我心上的傷口,是會慢慢愈合的。不知,在他心上,可曾有我滑下的一筆?
也許我是知曉他的名字的,但是我忘記了。我不知,究竟是我刻意遺忘,還是光陰憐我。
初中三年,我就那樣渾渾噩噩地過了,像瘋了一樣平靜。
再後來,我都不記得了,就連高中的同學,我現在能辨認的,大約也就沒幾個吧。明明,才剛剛分別了一個暑假的。
楊旭卿就那樣靜靜地聽著,不言不語的。從頭到尾,她很是認真,那專注的、帶點小憂傷的神情,真叫蘇阡陌感動啊。突然,楊旭卿抓住了蘇阡陌的胳膊,使勁地搖晃了起來,她激動地說:“那個男的太過分了!既然不喜歡你,為什麼還要三番兩次的讓你誤會!真是的!”
“真的過分了麼。”蘇阡陌眼中有淺淺的淚。
見蘇阡陌這麼一副傷心的表情,本來義憤填膺的楊旭卿,一下子冷靜下來,打著哈哈:“我跟你講哈,我出生的時候沒有哭,反而一直在笑,醫生和護士都呆住了,我手裏握著一把墮胎藥,口中大吼:‘哈哈,想幹掉老子,沒那麼容易!’”
蘇阡陌象征性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無比的笑容。
縱使楊旭卿的心理承受能力十分強大,她也還是跳了起來,“哇啊!神仙啊!路障你這是什麼表情?太嚇人了吧,我真該拍下來辟邪的!”
然而蘇某人是個十分及其奇怪的人,她有時候的情感波動會非常大……有時候,卻又遲鈍到家。比如此刻,蘇阡陌突然說:“旭卿啊,你帶了隱形眼鏡啊!看上去效果不錯!”
“啊?”楊旭卿還在想如何安慰一個受傷的孩子,突然聽到這樣一句話,腦筋一下子沒轉過來,愣在那裏,一動不動。
“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問問,為什麼我們的寢室到現在為止,隻有兩個人來。”說罷,瀟灑地轉身,再……瀟灑地撞上了門框……
“路障,你沒事吧?頭被門撞……你莫不是智商下降了?”楊旭卿依舊一臉菜色,但看起來卻是恢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