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了半柱香的功夫,葉若初總算是被這幾個老嬤嬤打扮好了,坐上金帳步攆啟程去往皇宮。
“誒?這是哪個家的小姐,這麼大的陣仗?”
“聽說是右相府的大小姐,如今封了鳳玓郡主了,據說她癡病好了後變得狠辣無情的。退了辰王的婚,杖斃了對自己不敬的丫鬟,前幾天還對一個丫鬟鞭屍,這不,有人上右相府鬧去。哎喲喲,別提了,就隻拿到了二兩安葬費。”
“是麼?真有這麼狠心……”“聽說,今日還是她的及笄禮呢,也不知道給自己積點陰德!”“心腸也太狠了,要我說啊,娶誰都不能娶她這樣的女人!”
葉若初把這些談論她的話語盡收耳底,勾了抹陰森森的笑容,看得暗中的旋痕直打顫,葉若初一個擺手,旋痕飛速靠近不被任何人發現。
“剛剛那些說話的人,你去問從哪兒聽到的謠言,說過的,一一拔了舌頭。”
“是,屬下領命。”旋痕硬著頭皮說道,說完就逃似的飛身走了,這個女子真是狠毒黑心得可怕!人家談論她兩句,而且說的都是事實,她就一個一個拔了人家的舌頭,未免太狠心了。旋痕在心裏默默想著以後千萬不能跟這個黑心的女子為敵。
葉若初勾著溫和的笑意,她是鞭屍了那個紅兒,嘖嘖,打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的,真是挺慘的。俗話說無風不起浪,可這些事情怎麼傳到這些市井匹夫耳朵裏的,那些子姨娘小姐看她沒有反擊,一個一個都把她當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了麼?
小點透過金帳隱約看到自家小姐無比溫和的笑容,打了個寒顫,誰又招惹她家小姐了麼?
“請嬌嬌下轎。”一旁嚴肅的老嬤嬤無比恭敬地開口。葉若初應聲點頭,輕移淩波玉足,下了步攆,踩上了一路鋪著的正紅地毯。
葉若初穿著一身鏤金絲鈕牡丹花紋蜀錦衣,其上用細如胎發的金銀絲線繡成攢枝千葉海棠和棲枝飛鶯,刺繡名貴生輝添上數個明珠與金銀絲線相映起來貴不可言。蜀錦向來被讚譽“貝錦斐成,濯色江波”,更何況是金錯繡縐的蜀錦,蜀中女子百人繡三年方得一匹,太後便賜了一匹給葉若初製作蜀錦衣。踩的是錦繡緞麵鞋,蘇繡手藝,金絲銀線相襯,華貴傾城。
葉若初的妝容淡雅,剪水雙瞳目不斜視,淡掃蛾眉添上高貴淡然,隻道是一肌妙膚,弱骨纖形。眼梢帶著一星半點的笑意,美得出塵脫俗,貴氣逼人。
在場之人一見,眼中充滿了驚豔,這個秀而不媚的女子真的是之前那個傻子麼?實在是,雲泥之別。
“初丫頭。”太後笑意融融地開口。葉若初乖巧地應了一聲,望見太後身邊一縷明黃,葉若初福了福身子,“臣女見過皇上,皇上萬安。”
“鳳玓郡主不必多禮。”皇上北宮越的聲音帶著渾厚,自有一種上位者的威嚴。
葉若初這才抬起眸子,秋波微轉望向皇上,正好發現皇上也在打量她,與太後一樣就像是在透過她看其他的誰。無疑是白似水,葉若初的笑容透著詭異,剛剛皇上的目光裏帶著些隱晦難明的情緒,這上一輩的恩怨恐怕是極其複雜的。皇上裝上了葉若初的目光,從容地收回自己的打量,心下也不知道想的是什麼,五味雜陳。
封郡大禮不過是過一次流程,來的女眷夫人們見過了葉若初叫了聲郡主也就罷了。最主要的還是及笄禮,聽所謂的主持讀完了他千篇一律的演講,重頭戲是太後為她親自插簪,葉若初目光渙散,如果不是因為形象問題她一定會打個哈欠然後找個地方趴著睡去。
接著,世家夫人送上禮物說祝福語,葉若初含笑接受,笑得麵部肌肉都快僵硬了。太後突然不滿地皺了皺眉,“怎的沒見到顏丫頭,越發沒規矩了。”
太後這話一出,一個柳眉星眼的女子站了起來,笑得溫婉,有著知性美。“姐姐她身子不適,臣女代姐姐祝鳳玓郡主安好。”
太後點點頭,葉若初眼帶疑惑,還是點點頭,身邊立刻有人小聲道,“這是沐候府的二小姐,沐詩蓉。”葉若初揚起笑,“多謝沐小姐。”她總覺得這個沐詩蓉有些怪異,可她卻說不上是哪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