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款步行至那個吐血男子麵前,垂眸輕蔑地掃了一眼那個男子,眉尾挑出一股子冰冷:“鬆開他!”
幾個士兵聞言乖乖退後向後,低垂著腦袋不敢多問。
那名男子一沒有了束縛,抱著脖子狂咳了一陣,好在這次沒有繼續吐血,他靜了靜,待臉色恢複了一些,才急急忙忙爬過去抱住那個玄衣男子的腿,懇求道:“求大人幫小生與仙藥師說說情,小生知道大人不缺銀子,但是隻要是仙藥師願意救小生一命,小生願意將所有的財產都獻給大人!還望大人可憐可憐小生,救救小生吧!小生求大人了!”
說罷,他便在玄衣男子的腳邊磕了好幾個響頭,直到在腦袋上磕出了血印子才堪堪停下。
張珞瑾本以為那個勞什子的仙藥師過去,這裏的路就能通行了,孰料半路殺出一個病鬼攔道,這下子也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裏。
她細細打量著那個稀裏糊塗求人的咳血男子,心想他還真是病急亂投醫,與其求那什麼仙藥師,還不如在家等死來得痛快,搞不好反倒還能多活幾日。
可惜那咳血男子卻是沒有她這般覺悟,一心以為頂著仙藥師這個名諱的人必然是個得了道的神仙,腰包裏仙丹妙藥多不可數,既能讓人長生,當然也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何況區區一個咳血之症。
他滿心期待地仰望著眼前的玄衣男子,忍著胸口的劇痛,勉強扯出一張慘白的笑臉。
玄衣男子默了半晌,將來者仔細打量了一番後,才定睛道:“你是李國尚之子?”
這李國尚乃是城中有名的皇商,和皇家做買賣,生意自然做得就大,這便積累了不少財產珍寶,可謂是富甲一方。
咳血男子顯然沒有料到對方會認識自己,以為這是走後門的前兆,欣喜若狂地直點頭:“是是是,小生就是李銓!”
玄衣男子冷笑一聲,慢悠悠地拔出腰中重劍:“區區一個皇商之子,也敢對仙藥師不敬?”
話音剛落,那個還茫然未知的咳血男子已經腦袋落了地。自脖子裏湧出的血柱噴濕了一方石路,可那玄衣男子卻是滴血未染,也不曉得是不是衣服顏色的緣故看得不清晰。他洋洋灑灑地將重劍上的血漬在咳血男子的華服上擦了擦,然後抽劍回鞘,一番動作分外嫻熟。
旁側的民眾尚處於怔愣之中,短暫時間根本回不過神來。雖是城中早就傳得沸沸揚揚,說這仙藥師仗著得聖寵,手法狠戾性情乖張,完全沒有神仙道人該有的菩薩心腸,但真的親眼所見還是覺得震驚。
當下正是回宮途中,又是取道於鬧市街區,兩側站滿了密密麻麻的百姓,可他卻讓自己的手下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將一個毫無恩怨的人斬首車前,難道就不怕惹得天下人心寒麼?而且,那個被斬的男子畢竟也是皇商之子,多少都是有些勢力的,可那侍從卻用“區區”二字輕筆帶過,絲毫也不將對方看在眼裏。難道說,天子寵臣就能目無王法?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