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精絕人腦袋一歪,驀然氣絕。
葉羽握緊拳頭,含淚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替你完成你的心願!”
葉羽豁然站起,十幾名騎兵衝鋒到此,舉矛刺向葉羽背後,葉羽護體真元早已無力為繼,隻是微微一閃,便轟然破碎。十幾把長矛刺入葉羽背後,給他添了幾許傷痕,但葉羽悶哼一聲,背後一震,十幾把長矛竟然斷成兩截,矛尖倒射而出,紛紛刺入背後騎兵的心口,將眾人瞬時轟殺。
葉羽奮起神威,不擇兵器,刀槍劍戟順手而為,一時間所向披靡。眾敵兵為他氣勢所攝,竟都不敢上前,隻能把精力都放到其他人身上,咄咄逼人地逼向洛林查斯。
一時殺紅了眼,葉羽不覺間已經離開了精絕軍陣,微風呼氣,一陣嚶嚶的哭泣聲傳來,將葉羽原本瘋狂的理智拉了回來,他回頭一瞧,但見多吉老族長臉色蒼白地倒在地上,洛林查斯等人在周圍保護,阿芙婭則扶著爺爺,嚶嚶哭泣起來。
葉羽胸中一震,隻覺五味陳雜,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他返身回殺而去,殺到眾人身邊,眾鬼方士兵為了殺氣所攝,都不敢上前,紛紛後退。
“老族長怎麼了?”葉羽走到眾人麵前,慘然問道。
“背後中了兩支羽箭,已經穿過胸口......”洛林查斯收起長矛,抬頭怔怔望著天空。
葉羽伸手將手中長矛插到地上,走到多吉老族長麵前,看著他蒼白的麵孔,心中一陣悔恨。阿芙婭抬起頭來,淚眼朦朧地望了葉羽一眼,終於忍不住心中悲痛,一下子撲入葉羽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葉羽眼眶一紅,輕輕擁著阿芙婭輕盈的身軀,輕聲道:“別哭,別哭......”
聽見這安慰的聲音,阿芙婭鼻子一酸,心中委屈、悔恨、悲痛如同被大閘攔住的洪水一般驀然宣泄出來,她的哭聲徒然放大,“嗚嗚啊啊”哭成一片,在這嘈雜而靜謐的戰場上,更加顯得突兀而悲涼。
“咳咳。”老族長被箭矢當胸穿過,已然是出氣多,吸氣少,但依然還能說話,“老了,真的是老了......想起我當年年輕的時候,一連打過三場戰役,沒想到,沒想到現在卻不行了......”
“爺爺!”阿芙婭嗚咽著大喊出來。
“沒事,小丫頭......”老族長笑了笑,道:“人總有一死,我也隻是先走一步而已......”他轉頭望向葉羽,張嘴笑了笑,說道:“葉小哥,老頭子活了這麼多年,如今能見到你這種少年英豪,也算足夠了,我這一生,也算足矣,我唯一擔心的,隻是阿芙婭這小丫頭......”
老族長轉頭望向阿芙婭,眼中流露出慈愛的目光:“葉小哥,我去之後,阿芙婭就交給你了,如果有機會,就帶著她逃走吧,老頭子雖然老了,卻不想孫女跟著給自己陪葬......”
老人吃力地伸出雙手,將阿芙婭的右手抓起,交到葉羽手中,看見葉羽緊緊將阿芙婭的雙手握住,老頭子臉上泛起欣慰的光芒,眼睛緩緩閉上,那雙蒼老的手無力地落了下去。
一代製器大師,火龍真人,精絕族長,溘然長逝。
眾精絕人漠然站立,一言不發,隻聽見呼呼的風聲,從大家耳畔吹過。
葉羽還來不及悲痛,一陣獵獵風聲傳來,他轉頭一看,卻見千萬閃著寒光的箭頭,正朝著眾人的方向當頭落下。這些箭矢是以前箭雨的數倍,其中多摻雜著透甲箭,銀色的肩頭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不知何時,圍在周圍的鬼方士兵已經全部退去,周圍隻剩下一片空曠的空間。
原來地厲魁早已經下令讓眾人退下,而把所有弓箭手彙合在一起,對準葉羽等人,急鬼方人所有剩餘弓箭手之力,發出來這鋪天蓋地,有若潑天大雨一般的冰冷箭陣。
“啊!”一聲聲慘叫聲接連而起,一個個精絕族人接連倒在敵人的箭雨之下,駿馬的嘶鳴聲和人類的慘叫聲彙合成一曲地獄交響曲,演繹著人間最悲慘的一麵。
眼看著原本便為數不多的精絕人一個個倒在自己麵前,葉羽目眥盡裂,但他卻不能移動,因為阿芙婭就在自己旁邊,葉羽隻能以自己的後背替阿芙婭擋住箭雨。
護體真元竭力亮起,但又瞬間破碎,再次亮起又再次破碎。
葉羽背後傷痕累累,嘴角也流出一道血跡,整個人顯得搖搖欲墜。另一邊,洛林查斯和幾名精絕人將死去的馬匹跌成肉牆,但他的肩膀和大腿上已經插著數支羽箭。
箭矢從四麵八方,各個方向不停射來,有一支流矢從葉羽腋下透過,射在阿芙婭大腿上,她筆直而修長的大腿頓時透出殷紅的血跡,阿芙婭腳下一軟,整個身子驀然從葉羽身上滑落。
葉羽還沒反應過來,一支流矢以一個微妙的角度紮在阿芙婭的胸口之上,一朵血花驀地綻放,阿芙婭臉色一白,繼而卻出現了一種詭異的潮紅,她低低喝了一聲:“葉大哥!”
“阿芙婭!”葉羽從未有過地焦急慌亂起來:“你怎麼了,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