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楓坐到她身側，笑著望向她，“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就為了這個，我還以為出了天大的事情。”
“於我，就是。”
“那將五弟救出來，我們就走。”他語氣平和，看著她。
“你說什麼？”
“我說，五弟平安回到幫裏，接下我如今手上的事情，我會求義父的，我同你去一個像徽州城那樣安靜的地方，過完剩下的日子，好嗎？”
“若你義父不同意呢？”
“我前半生已經為義父、為青幫做得夠多了，他若是不應，未免不近人情，若是那樣，我也和你離開。”
真好，但這樣虛無縹緲的話語，還是讓許梅若不安，不安極了，“那我們，現在就走。”她眼角的淚終是滑落。
卓楓猶豫，“現在不行，之前五弟為了削去杜金峰手上的勢力，不惜用自己的一條手臂相搏，隻為了讓我不受杜金峰的鉗製，如今義母和杜金峰對付他，我不能在此時離開。”
卓楓說得真切，許梅若又怎會不懂，她歎息一聲。“也罷，好……”她聲音哽咽，“那我們……救他之後再走。”
“好。”他的手覆在許梅若的手上，
“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未同你說。”
“什麼？”
“即便要走，我們也要先在上海辦了婚禮，前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我一直沒來得及準備，本來趁著空，我已經讓飛虎他們籌劃著了，誰知老五又出了事，若你有空，去試試婚紗吧，我們至少要在義父和五弟的祝福下，辦一場熱熱鬧鬧的婚禮。”
卓楓居然私下裏準備了這些，許梅若強忍著淚，笑著回答，“好。”許梅若的手輕輕握了握，而後放開。
“三爺。”飛虎本不想打擾，奈何有要事。
“我看你又不能好好吃飯了。”每次都是如此。
“有事？”
“聽說幫主知道了五少的事情，如今舊疾發作。”
“葛醫生過去了嗎？”
“在呢，想必幫主若醒了，就該傳三爺。”
“好，我立刻過去。”
卓楓轉過頭看著許梅若，“你回去吧，今夜又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了。”
上了車，許梅若靠在背靠上，說不出的心煩，大概是事情實在太多，她根本反應不過來，卓楓又沒陪著她的緣故，外麵燈光灰暗，許梅若的眼神望著這深不見底的夜色，結束之後真能離開，但願如此。
“夫人，您回來了。”收拾屋子的馮媽出來迎她。
“怎麼了？”
“剛才有人送了這封信來，說一定要交給您。”
許梅若拿過信，“不早了，你們回去睡吧，我這兒不用人伺候。”
拿了信回了房間，她開燈，拆開那封信，隻覺得一種莫名的恐慌襲來。
整個杜家燈火通明，卓楓進去的時候，杜長青幾個姨太太都在客廳裏，神色中都透著慌張，害怕杜長青有個三長兩短，便沒了好日子。
卓楓見沈煜端坐在主位，雖不願，卻還是打了個照麵，“義母，義父情況如何？”
“醫生還沒過來，你說說這老五平日裏也怪會來事，怎麼無端端遭難呢。”
“天有不測風雲，誰又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呢？”
“說得好，老三，可好好的，別老五出了事情，你也出事，那你們義父可要傷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