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生君已老(1 / 2)

梅顏看著女人從夏雲深的珍療室出來,叫佐安還是左岸的,她老公是個大帥哥。他每次都在門口耐心等待妻子出來,很是養眼。小白也來信了,她跟她的鳥籠在一起了,這個世界幸福的人很多啊。她還收到一封信,來自梅紫歌,她的堂妹紫歌。叔叔入獄後,嬸嬸改嫁,紫歌跟著進了那戶人家。

紫歌進張家的時候隻有八歲,那時候張家也隻是小康之家,生意還沒有做到像現在這樣成功。母親對她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乖巧聽話,說她能住在這裏要感謝這家的主人,就是繼父的弟弟張工洲先生。繼父張工旺是個癱瘓在床的人,母親嫁給他就是來伺候他的。如果張工旺沒有癱,自然不會娶帶著孩子改嫁的女人。張家兩兄弟生得高大英俊,都上過大學。張工旺是出車禍傷到脊椎才癱的,可惜了這麼一個人。

張工洲是家裏主要的經濟支柱,母親對他很是敬重,甚至有些怕他。張工洲就是看中母親懦弱的性子,才同意這門婚事。隻要母親對張工旺好,柴米油鹽的事兒他是不會過問的,母親從生活費裏掐些私房錢,他也沒有計較過。

叔嫂同住,張工旺還是癱子,時間久了鄰裏間便有了不好聽的風言風語。母親懦弱怕事兒,受了委屈隻敢躲起來哭。張工旺見了幾次,就跟張工洲提了分開住的事兒。母親當場就嚇壞了,趕緊跟張工洲解釋不是自個兒攛掇的,她沒有這個意思。張工洲拍拍兄長的肩,笑言有了媳婦就不要兄弟了。但是連紫歌都可以看出,他很高興,非常高興。張工洲很快在外麵找了房子,他搬出去的前一晚,母親煮了一桌子菜。

紫歌低頭吃排骨,張工洲跟繼父喝酒,突然拍了拍她的頭,“這丫頭怎麼比小貓還安靜,膽子真小,這麼久還不敢跟我說話。”

“紫歌,別光顧著吃,給叔叔倒酒。”母親扯著她的袖子囑咐。

紫歌放下排骨給張工洲倒酒,他拿著酒杯看她柿子一樣的小臉,心想這丫頭的性子可不像她母親,骨子裏有一股倔強。倒滿酒,紫歌坐下來,拿起排骨繼續低頭吃著。張工洲笑著喝酒,繼續跟張工旺說店鋪裝修的事兒。

紫歌十二歲那年,母親懷孕了,這成了家裏的大喜事兒。張工旺知道這個消息雙手撐著輪椅差點站起來,母親扶他坐好。紫歌看到繼父握住母親的手,母親隻是低著頭耳朵都紅了。紫歌捂著嘴笑,這樣的畫麵都已經見怪不怪。母親好像越來越漂亮了,紫歌說不上來,就是覺著跟繼父在一起的時候,母親特別好看。

紫歌拎著菜到張工洲的公寓,拿出鑰匙打開門。張工洲還在睡覺,紫歌進了廚房洗菜洗米。張工洲醒了去冰箱拿水喝,看到冰箱裏滿滿的食材,嘴角上揚,望著廚房裏的身影仰頭灌了一杯冰水。

“丫頭真孝順,每個周末都來給我這個老人家做飯。”

“快四十的老男人還沒有媳婦,我媽怕你餓死才派我過來的。”

“什麼快四十你數學語文老師教的啊,我才36,36能叫快四十嗎,不是還有4年呐!”張工洲拿起紫歌切成片的西紅柿塞進嘴裏,“丫頭你也22了,有男朋友了沒?”

紫歌正在洗青菜,看到他自由淩亂的頭發,叫他低頭。張工洲不知道她要幹嘛老實低頭,紫歌往手心呸了兩下,去整理他的頭發。張工洲皺眉小聲說哎真髒,但沒動低著頭讓她整理了。紫歌摸著他的頭發,說沒有。

他抬起頭,“是不著急,咱慢慢看慢慢選。我們紫歌的男朋友,一定要過我這關。不是叔兒給你吹,我這雙眼睛,堪比孫悟空的火眼金睛,什麼牛鬼蛇神都逃不過我的法眼。”

怪不得眼神不好,原來是猴眼。她小聲嘟囔,張工洲問她說什麼,她低頭切菜,甩都不甩他。張工洲捂著心髒扶著牆,這丫頭最近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完全不尊重他這個老人家,想愉快得聊個天兒都不成。

“小二兒怎麼沒跟你一起過來,上次說要艾派德我給他買了。”

“你老是這麼寵著他,他要什麼就給買什麼。我媽說怕影響他學習才不給買的,他拿了那個肯定整天玩遊戲。”

“我們老張家現在可就他一根獨苗,我不寵他寵誰啊。嫂子就是杞人憂天,男孩子不玩遊戲不就廢了嘛。”

“你這是什麼理論?虧著你沒孩子,你要是有孩子,他要上房揭瓦你沒準就在下麵遞梯子。”紫歌把菜端出去,張工洲嘿嘿著盛飯。

“小時候皮實點長大才老實,你看我哥夠沉穩吧,小時候拿石頭砸鄰居玻璃的就是他。”張工洲夾了一塊紅燒肉,吃過那麼多大廚做的菜,還是覺著丫頭的飯菜最對味兒。“對了說說你工作的事兒,上次那麵試怎麼樣?”這丫頭就是倔,死活不進他的公司。嫂子大哥加上他,嘴皮都磨禿嚕皮兒了都沒用。

“還行吧,進了研發做買手。”見他要說什麼,她趕緊打岔,“千萬別提進你公司的事兒,你都說了我已經22了是不是該獨立了?老是在你臂彎底下待著,我能有出息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