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安聽了存茂的建議,去找韓冰。她約她出來,在附近五星飯店的咖啡廳,韓冰照樣穿一身白,戴了一隻鑽表,除此之外,別無裝飾。存安不得不佩服她,想著如果換另外一個人,也許早就把錢穿在身上。

“不用那樣看著我,既然能跟天穆集團的總裁在五星飯店喝咖啡,我又何須迫不及待向人展示我的身價。”韓冰坐在存安對麵,拿出火機想點煙,忽看到禁煙標誌,又隻得作罷。

“你什麼時候跟穆先生好上的?”存安開門見山的問。

“兩個星期前。”

“什麼?是在溫遠陌出事之後?”存安驚訝。

韓冰說:“你以為我是穆先生的臥底?不,我隻是順應時局,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你們都在對付溫遠陌,我自然得選邊站好隊,否則努力這麼多年,一下子被打回底層。”

她自然有她的苦衷,到了今時今日,存安已經學會不去判斷任何人。她有她的目地,於是繼續說:“今天你能出賣溫遠陌,明天你就能出賣其他人,穆先生那麼精明的人,你也知道……”她故意話說半截。

“存安,沒想到你會成長的這麼快。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你是那麼天真,這才多久,你竟已完全學會審時度勢。”韓冰說這話,低頭盯著桌上的咖啡杯。

存安知道她在思考,或者是為接下來的談判想好措辭,她不會給她那麼多時間,她繼續說:“我有最好的老師,溫遠陌,你,存茂,當然,還有穆先生。穆先生曾經跟我說,除了我,他不會相信其他任何人。”

“存安,這話我可不信。你憑什麼?存茂存芳都是在他身邊長大的,你跟著他才多久?”

存安抬了抬頭,對著韓冰說:“我憑這張臉。他並非相信我,他隻是相信他的基因。你既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得到他,自然是非常了解他。我這話可不可信,你可以好好想想。”

“就算他最相信的人是你,跟我又有什麼關係?我不過是一個用青春換來一點生存空間的無名女子,不會來跟你們爭財產。”韓冰說話始終懶懶的,像一隻貓。

“我知道你不會甘願當一個無名女子,你想做穆太太,我可以幫你。”

存安說完這話,韓冰的眼睛忽然放出精光,是完全不自覺的,很快被掩飾過去,可到底還是被存安捕捉了,她繼續不動聲色。

韓冰拿包起身穿外套,說:“穆小姐,饒了我吧。有空咱們再喝咖啡。”說完披起外套,踩著高跟鞋大步離開。

存安坐在位置上喝完剩下的咖啡,在想韓冰能忍到什麼時候來找她,三天?或者一周?最多不會超過十天。她笑了。

但是不等韓冰來找存安,溫遠陌倒先來了。當然不是他的人來,是他的律師來,告訴存安,他想見她。存安有些猶豫,可到底還是去了。

是西郊一個臨時的看守所,存安在門口被兩個女警從頭檢查到尾,然後才放她進去。她想溫遠陌現在是什麼樣子?還會那樣溫文爾雅嗎?

她經過一個長長的走廊,下午的陽光照在白色牆麵上,能看到石灰牆突出的粗糙斑點。她覺得這情景異常的熟悉,仿佛在夢裏經曆過,她心突地快跳了兩下,有一瞬間,她忽然想還是走吧,溫遠陌有什麼好看的,他們早沒關係了。可這念頭不過一閃而過,在最直接的意識層麵,她還是想見溫遠陌一麵。

她被帶到一間小小的會客室,有一麵牆上差不多頂到天花板的位置留了一扇小小的窗戶,能聽到外麵廣播的聲音,大概是在播放一種看守訓誡。她坐在那裏等了一會兒,靠裏的鐵閘門開了,溫遠陌走了進來。除了頭發短了一些,他幾乎沒變,穿一件灰色茄克衫,手上腳上都沒有手銬,看來這裏的人對他不錯。他跟存安打了招呼,然後又跟帶他進來的警官說謝謝,問是不是可以讓我們單獨待一會兒,那警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存安,滿臉的同情,終於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警官走後,溫遠陌在存安對麵坐下,他動作不急不緩,就像是在天穆集團的會議室跟下屬開一場例會。

存安自始自終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他沒變,一點都沒變。這很讓人不安,他沒變,意味著到目前為止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依然讓她看不透。她再次想離開,可是好奇心還是留住了她。

溫遠陌笑,表情裏有讚賞和**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直白和放鬆,終於他說:“存安,我很想你。”

存安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她有些不耐煩,找不到麵對韓冰時的冷靜,她不得不努力控製自己,說:“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溫遠陌問:“總裁的位置做的還好嗎?紡織公司的事,東風汽車張總那邊找你談過了?以前跟我的那些人,有沒有聽你的話?”

存安驚訝,“你怎麼知道東風汽車是張總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