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子令一出,眾人皆是一驚。
原本都是看熱鬧的心態,看看那向來在郾城中跋扈橫行的趙太守會怎樣處置這行當街攔轎的人。誰承想,分明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公子哥,竟能拿出當今太子的的令牌來。
不對,前幾日便聽到殤京傳來消息,殤皇遇刺身亡。那這太子,很快就是那高高的金鑾座上之人了吧。這小公子還真是大有來頭啊。
就是蘇訖見了這太子令也不免一愣,之前他並沒多問她是怎樣出的殤庭,甚至連密道被燒毀一事也不知。而這一路跋涉幾乎是晝夜不歇,夜藺然也沒有功夫告訴他那日的經過。所以即使是他也不知那塊令牌是怎麼回事,甚至在那太守走出車轎凝目觀察那令牌時,他都不免為夜藺然捏了一把汗,手已經暗暗拿住了袖裏劍。卻看見那趙單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目光不自覺地移向夜藺然。殤以沐的太子令怎會在她手中,他們達成了什麼交易是他所不知的嗎?思索著,他的眉目不覺低垂了下去。
夜藺然卻是不覺,含笑讓眾人起身。
“這位大人,不知該如何稱呼?”趙單起身後便在護衛的保護下向著夜藺然方向走來,一雙眼不露痕跡地在夜藺然身上打量。
“敝人姓夜,無官無職,隻是太子殿下的一介幕僚而已。”夜藺然淡笑回應,翻身下馬,向著趙單拱了拱手,以示尊敬,身後幾人也依樣照做。
趙單緊張聳起的肩便鬆了下去,眼中也劃過一絲釋然。一個小小幕僚罷了,即使是拿著太子令,又能在他這郾城中翻得起什麼大浪來?
口中卻仍是一派恭敬:“夜公子,不知這時前來我郾城有何要事?”
卻是絕口不提太子。
夜藺然豈會讓他如願,指了指身後的周武,開口道:“原本是夜某受太子重托作為軍師隨援軍前來督戰,卻是不放心這邊境戰事先行一步。卻不想,到得這郾城門外卻看見我東殤百姓進不得這城門,難不成這郾城已不是我東殤國土?”
那趙單眉頭輕蹙,就想說些什麼,卻被夜藺然笑著打斷:“不過依夜某看來,這定是門外的守城將士一人所為,與趙大人當是無關。”
那趙單勉強笑道:“若真有此等事,本官一定好好懲治。”
夜藺然示意周武上前。
那周武至今還愣愣地不知作何反應。原本隻道是有個愛管閑事的富家或是官家小公子願為他們打抱不平,心中本也沒有多少希望,隻作死馬當活馬醫罷了。誰知這看起來少不經事的公子竟然一掏掏了個太子令出來。他們這邊關的百姓哪見過這陣仗,一時都不知心中是悲是喜。
這時看到夜藺然的示意,他垂著頭邁著有些僵硬的步子走到夜藺然身後,也不抬頭,直愣愣地朝著趙單的方向就跪了下去,雄厚低沉地聲音卻帶著哭腔:“求太守大人做主,放我們城外的百姓進城吧,我們都是東殤百姓,沒有奸細。您要是不信,我們可以相互證明的。求大人放我們一條生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