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1 / 3)

日月如梭,星雲漸稀,混沌紫氣縈繞這個浩大的一方世界,神獸凜凜,白鶴過線,虹彩傾灑這就是神的世界,集世間根本,集世間極致,無法言語道斷。偶爾有神禦風而行,孤冷漠然,冰冰冷冷,他們不似仙悲天憫人,不似妖惑亂眾生更不似魔肆意生靈,它是獨特的,是生靈萬物之本,與天同齊,高不可攀。

寂靜孤獨的歲月不知過了多久,一位身著流水銀月神服的女子垂目窗台,望著天盡處升起的耀陽,與之共生的冰霧也漸繞小小雲台,不覺冷也不覺模糊,一雙深如寒潭淺如清流的眼睛直視著這個美麗的瞬間。她肌若美玉,麵若星月,玉骨透寒,蒼涼寂寥之感縈繞其身。她叫擬月,年齡不詳,孕於天地,現在神界領個閑差,過目生靈衍息筆錄,無礙遞於大神參準,簡單愜意。可她在看了一則詩寫後,萬年清心泛起微瀾“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紅唇對景輕吐,這相思又是怎樣的情懷,能不短兵相接便讓世家生靈痛苦斷腸?

她百思不得其解,卻無人能釋義,心表遺憾。此時景也微了,耀眼退去,隻留虹彩冷霧。她如往常般回到矮桌前,一遍遍閱示生靈筆錄,她住的地方很小,一間屋子裏隻有窗台邊的一張長條桌上麵堆滿了竹簡草書和一台筆硯,再無其他。她叫這雲台,她住在這理由便是每次都能一抬眼便瞧見這冰冷神界唯一的暖。那麼絢麗多姿。

擬月靜然的看著手中的竹簡,上麵記載了各界生靈的衍生,一生運勢和天懲地罰,遇見錯漏之處,執筆修改再退回再看,反反複複不知疲倦。不知過了多久,擬月的矮桌上的生靈筆錄越來越少,以盡尾聲,擬月伸了個懶腰,捏了捏酸軟的手腕,便將生靈筆錄收拾好,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短短的翠綠哨子,放在紅唇間輕吹,無聲。擬月收起了哨子,這時青木雕花門傳來輕響,她起身走到門邊,推開了門,隻見四隻白藍獸拖著一張雲毯,那上麵已經有了許多竹簡草書,這是專用的運輸工具,白藍獸,身形嬌小,通體雪白,耳朵一麵藍一麵白瞳孔也是幽藍,速度奇快其性溫和,而且聽力敏銳,在不願吵鬧的神界,做這個在合適不過。

她側過身讓白藍獸進來,通曉靈智的白藍獸靈巧的走進來兩隻,來來回回的搬著竹簡和放竹簡,分工明確。擬月也幫著它們般,幾個來回已經搬好,白藍獸也走了,擬月重新關上門,看著又堆如小山的的竹簡草書,無奈一笑,坐回原處,一本接一本的看,擬月蹙眉,看著手中的草書,裏麵內容大相徑庭,她很肯定這不是她的,那是誰的?她一頁一頁看的仔細,是一篇自傳,講述主人公對虛神界的向往,曆盡艱辛,嚐得百苦,不惜拋妻棄子但還是未能如願,不得長生,最終孤苦一生。她翻著,心中劃過一絲憐憫,何必在乎長不長生,眼前已是最好,執著隻會害人害己,不得善終。

擬月合上書本,也不知是誰的小傳,先放在自己這裏吧。她坐了許久也累了,站起身子一如既往的的站在窗邊,看著霓虹冷霧的天際,虛神乃是神人對仙的稱呼,仙也可長生不老,也可威懾四方,但終不是天地所孕,無法體魂一身,也入不了天盡之巔。她看著耀眼升起,閉上眼深呼了口氣,任由一絲光亮照射全身,這感覺很舒服,仿佛置身光明,真好。

紅日漸沉,冷霧不散,擬月睜開眼,看著歸於平靜天際,微微一笑,這也是自己唯一的消遣了。回到矮桌旁,又開始忙碌,草書小傳放在書桌旁邊,擬月看著手中乏味的竹簡心不在焉,餘光卻一直看著深藍書皮的小傳,終還是放下竹簡,拿起小傳,翻看續章。主人公投胎轉世成了一介書生,家中貧匱,留有病母,舉步維艱。而上一世他拋棄的妻子,竟不是常人,再次追逐與之結發,而這時主人公遇到一位虛神,虛神告之其妻為妖孽,不可留,說罷便給主人公一味藥草,讓他印正便是。主人公果然聽信了,在妻子變成妖孽的時候殺了她。百日夫妻不敵虛神妄言,擬月為妻子不值,那男人也太過寡義涼薄,再無興致,合上書本,回歸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