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叔叔,你幫我們掛上去吧。”
……
輕快地聲音逐漸遠去,樹葉沙沙地聲音再次回到耳朵裏。
蘇三七看向竹簡,它們經過這許多年後已經老化,表麵浮現出大大小小的黃色斑點,而係著竹簡的繩子也變得枯脆易碎,上麵生著纖毛。
黑繩竹簡和灰繩竹簡分別掛在粉繩竹簡兩邊,三者看起來像是三個好朋友。
竹簡在微風中輕輕地搖曳晃動,竹簡的正反麵微微的轉換。驀然,他發現了什麼似的心中一凜,伸手翻看三塊竹簡。
不見了。摩挲著竹簡的表麵,其上多年前刻上去的字跡像是從未出現過的消失不見。並不是經過風化刻痕的變淺,而是本來掛上去的竹簡並沒有刻過字一樣。
他把其他兩塊竹簡一一翻看,結果依然如此。
樹葉輕輕地沙沙聲在他耳中放大,他抬頭向更高處望去。
先是眉頭緊蹙,而後飛到老樹的更高處。
仔仔細細,每一個枝丫都不放過。蘇三七繞著老樹來來回回飛了兩圈,最終放棄什麼似的在老樹的某一處枝丫落下。
他沉吟不語,眉頭也比剛才擰得更緊。
絕不是他記憶出錯了,而是族內族人在老樹祈願的竹簡全都不見了。除了他們三個掛在較低處的竹簡,其他的祈願竹簡全都詭異地憑空消失。
絕不是被人摘取,因為在他離開青丘陵入世曆練那一年,老樹上密密麻麻的竹簡仍掛於其上,風一動,就會響起下雨般的竹簡清脆的碰撞聲。
並且老樹上有很多竹簡存在的時間比他們年齡還要大,經過許多年的風吹日曬,不可能在樹上不留下一點被摘取後的痕跡。
雖然自從步入天下頂尖修行者行列的他有很多種方法摘取樹上的竹簡而不留下痕跡,但誰會這麼無聊?盜取這些普通的祈願竹簡又有什麼用?
還有,他們三人竹簡上刻字的消失也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回顧回到狐族之後發生的事,似乎每一處都不同尋常。留在哨口和瞭望塔的兵戈和甲胄,即使在白天仍舊拚命發光的夜熒蟲,幹淨整潔的街道,處於進行時模樣的房間陳設,以及部族中央的老樹上他們竹簡的刻字和全部竹簡的消失,都讓人費解不已。
就在這時,蘇三七神色一動,抬手向下方空地某一處一揮,一道真氣勁就自他的手掌向下方激射而去,狠狠斬向那處毫不出奇的地方。
“哈哈,三七道友的神識果真如傳聞一般敏銳。我教的斂息訣果然避不過道友耳目。”被真氣勁斬過的地方虛空一陣扭曲,竟現出一個繡著祥雲仙殿道袍的男子。
“閣下來自通天神教?”蘇三七看著前者精致繁複的長袍,眉毛一挑道。
“神教稱不上,不過是一個微具底蘊的宗門罷了。”祥雲仙殿道袍的男子謙然笑道。
“你是李玄通。”蘇三七看著青年普通的麵容與腦中的麵容相重合,平靜道,“看來通天神教是派遣閣下入世來調查青丘狐族一事了。”
“在下的確是受我教教主之命,來到此地調查青丘狐族滅族一事。”李玄通笑道。
“為何剛才不現身?”蘇三七沉聲道。
“久聞昆侖山的三七子天賦異稟,未至弱冠之年就窺得斬塵門檻,修為難以揣度。如今在下有幸遇之,藏了些許小人之心想對道友試上一試,想必道友不會因此怪罪於貧道吧。”李玄通目光一閃,開口說出一個理由。
蘇三七看著李玄通,默然不語。後者也看著他,笑得很溫和。兩三息時間後,蘇三七率先開口了。
“不知李道友可有什麼發現?”蘇三七沉吟稍許,問道。
“道友身上有太一玉簡的氣息,想必已經見過董大師和桀前輩了。”李玄通沒有回答,而是目光朝蘇三七身上一掃,說道。
蘇三七點點頭,道:“董大師已拜托我來調查青丘一事。”
李玄通修長白皙的手指作掐算狀,看了一眼蘇三七,輕輕皺了皺眉,卻沒有多說什麼。
“三七道友呢?閣下可有什麼發現?”他演算作罷,若無其事地笑著反問道。
“滅族之人,或者說滅族的一方勢力在世上屈指可數。”蘇三七說出第一個得出的結論。
“何解?”李玄通問道。
“相比於李道友從史實典籍對青丘狐族的了解,在下可能知道的更多一些。特別是對於族內強者數量的多寡,雖說不能一清二楚,但也知其十之八九。青丘狐王早已堪破大道,不再回首凡塵,修為如何,世人皆知。而除卻青丘狐王,族中還有三境強者至少五位之多,斬塵強者更是兩手之數以上。青丘狐族雖比不得人族的三大部落,但真正實力毫不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