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張江和陳青出了院門，把馬車解開，陳青坐進車裏，張江趕著馬車，張江命陳青掀開車棚的布簾，剛走了沒兩步，對麵來了五六個人，穿著便衣，一臉殺氣。
張江不緊不慢地趕著車向前走，那幾個人快步走過來，攔住馬車，其中一個人橫著眉毛問張江，“喂，趕車的，看見兩個人從這裏過去沒有？”
“兩個人？什麼人啊？”張江慢吞吞地問。
“有一個滿臉胡，另一個，嗯，是個瘦子。”
“哦，”張江一拍腦門，“滿臉胡，對了，有有有，剛才是有一個滿臉胡，就朝那邊去了，那邊。”張江指著來的方向，“現在也就出胡同口了，走得飛快，跟有急事似的。”
那幾人沒再理張江，急急向前趕去。
張江繼續趕著車向前走，對陳青說，“車不能放門口了，咱們找個店，把車放進去，同時，阿吉家裏也不能住那麼多人，得住到客店去。”
等到張江和陳青回到阿吉家裏時，混子和眾特工已經和那兩個人平靜和氣地坐在屋裏了。那個絡腮胡子對張江說：“多謝，雖然我不便問閣下是哪一路好漢，但是我們都是打鬼子打漢奸的，從這一點上說，就可以做朋友。”
阿吉在旁邊幫腔說：“我還以為你們是一路呢，不過，不論是不是一路，跟鬼子做對的，就是一條戰壕，有了事情可以互相幫忙。”
張江盯著絡腮胡子說：“阿吉說得對，我想我們雖然是初次見麵，但是可以互相信任，因為共同的目標，可以讓各條路上的人很快變成一路。對了，剛才你們怎麼惹上漢奸的？”
絡腮胡子說：“我們在警備隊門前看地形，結果遇到了我的一個熟人，那個人曾經是南京的一個巡長，不知道什麼時候調到這裏升了警察局長，我曾經被他打傷抓住過，後來我跑掉了，誰曾想在這裏遇到他？結果一眼就被認了出來，他當時穿著便裝，見了我，扭過臉去就走，我裝作沒看見他的樣子，繼續向前走，結果不出所料，他召人追了過來。”
張江站起來，踱了幾步，覺得事情有些棘手，暗自搖頭。對絡腮胡子說：“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就互相攜契為是，貴方的行動，與我們的行動，最好不要衝突。”
那絡腮胡子爽朗地笑了笑，“我也是這個意思，能合作最好，不能合作，也別掣肘。”
張江又踱兩步，對絡腮胡子說：“那好吧，我先挑明，我們準備救幾個人，時間還沒定。地形也還沒看。”
絡腮胡子也站起來，象張江一樣踱了兩步，想了想，然後望著張江說：“我們準備搞一個襲擊，時間也沒定，但是，無論我們哪一方先行動，勢必會城內大亂，引起鬼子漢奸的搜查或戒嚴，從而給另一個行動造成障礙，因此，我建議，我們同時行動，這樣，還能互相配合聲援，使敵人顧此失彼。”
“好，”張江答應道。
絡腮胡子繼續說：“根據我們的偵察，後天，警備隊將出城討伐，其實也就是搶掠一番，這時城內空虛，鬼子兵在城裏隻有半個中隊，主要守備力量就是偽軍，我們趁他們出城之機，進行襲擊，你們也可以趁機救人。”
“一言為定，後天上午。”張江說。
“還有，”絡腮胡子說；“你們要救人，如果是從警察局的監獄裏，我可以提供一些情況，我們有一個同誌，曾經被抓後關在那裏，我可以讓他提供警察局牢房的具體地形圖。這可以給你們節省偵察時間，我好象聽他說過，監獄裏關押政治犯的地方，和其它犯人是有區別的。”
“那太好了，”張江興奮起來，“本來我還準備到時候抓個警察問問呢。”
3
在行動前的這段時間裏，按照預定計劃，張江派人偵察警察局周圍的地形，安排撤退路線，布置各組人員進行襲擊、放火、挖牆、掩護、放哨等各項任務的預備工作，大家正忙著，忽然有個密窟裏的小特工趕了過來，走得一身疲憊的樣子，向張江報告說：白龍寺裏的那個小和尚，昨天到常生才的兵營裏去了一趟，然後，和常生才手下的一個軍官模樣的人，進了城，徑直走進頤和路21號特工總部南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