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生到死有多遠?呼吸之間;從迷到悟有多遠?一念之間;從愛到恨有多遠?無常之間;從古到今有多遠?談笑之間;從你到我有多遠?善解之間;從心到心有多遠?天地之間。當歡場變成荒台,當新歡笑著舊愛,當記憶飄落塵埃,當一切是不可得的空白。人生是多麼無常的醒來!人生是無常的醒來!”
靜夜,窗前,身穿粉色睡衣,薇兒靜坐床頭,安靜地聽著艾米麗。王嘉寶唱的這首《醒來》,空靈清澈的天籟之音將她的思緒帶到遙遠的虛空。曾經以為是終生的誓言,如今,歡場變荒台。眼淚無聲流落,曾經以為是期待已久的愛情,當傷害接二連三到來之際,她隻能如今夜這般,獨自一人呆坐窗前,似回憶,似療傷,又似在下著什麼艱難的決定。如果,有一種幸福一直在原地駐足等待等待,一等就是五年,如今仍在繼續。曾今的放肆與不屑,如今的悔恨與自責,忽略掉的幸福,即將擦肩而過,她這雙手,是否應該,勇敢地伸出去,堅定地挽住這長流的細水?仿佛已過千年,薇兒的心尖猛地傳來一絲絞痛,其實,內心早已有了答案。
從青澀到成熟,該是怎樣的無奈?或許,痛過,才知道什麼是幸福;錯過,才懂得什麼叫珍惜;愛與恨,統統抹平,留在心間的,會是一點知性還是一點滄桑?
將手心放置小腹,那裏,曾經有個小生命在那裏匆匆生長。曾經的曾經,她很喜歡唱那首《隱形的翅膀》;曾經的曾經,她深信《陽光總在風雨後》……內心是純淨的,身體確實肮髒的,如今,她已是罪人,這樣想著,不由得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皓月當空,不知是誰打破了這份夜的寧靜,煙花爆裂聲此起彼伏,薇兒微微皺了皺眉,依舊選擇了靜坐。靜坐是那個男人教的,帶給他無盡傷害的男人,但不可否認的是,相遇的美好與心跳同樣也是刻骨銘心的。靜坐中的薇兒漸漸進入混沌陷入虛無,仿佛周身包裹著一團氣,緩緩地滋潤肌膚,最後完全融入。慢慢的,薇兒感覺自己與虛空融為一體,最初身體呈現出一個大口子,從上至下,虛空成分越來越大,直到最後,與外界的那個隔層漸漸模糊淡化直至消失。她就這麼坐著,身體感覺前所未有的暢快。緩緩睜開眼,皓白的月光撒入窗戶,寧靜而美好。記得曾在《生命不僅僅如此》當中看到過關於多維宇宙時空的論述,薇兒覺得自己似乎領略到了什麼,腦子前所未有的清明。
“從生到死,有多遠……”這次不是薇兒放的音樂,而是鈴聲,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閃爍著的名字,心裏咯噔一下,他怎麼會電話過來?怎麼會?刻在心裏的那條信息“從此,我的世界不再有你”,她知道她辜負了一個癡愛著自己的好男人,即使是傷痕累累,她也不再奢望他還能原諒自己。可是,現在是怎麼回事呢?!猶豫再三,顫抖著手摁下接聽鍵。
“喂”……停頓幾秒,沉默無聲。
“你怎麼會……打電話過過來?”
等不到對方的回應,薇兒隻能繼續。沒想到,十多秒過去之後,電話那頭的男人突然來了一句“我喝酒了,而且喝了不少。”
“哦,為什麼喝酒啊?”她傻瓜似的問道。
“和一個大客戶談項目,喝了不少,現在腦袋有些暈,喝了酒壯了膽,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給你打這個電話。”
“哦”她隻能這樣簡單回應,有些內疚又有些驚喜,她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整理好現在這麼亂的情緒。
“你先不要說話,我怕,我怕呆會酒醒了我就沒有辦法說出這些話”,他略帶酒氣地說。她隻能沉默。
“如果,如果我說,即使是這樣,即使到了現在,我心裏還是忘不掉你,我心裏還是有你,你說,我該怎麼辦?”
“不知道”,沉默了一會兒,她接著說道“我沒有辦法給你一個明確地答複,我也沒有辦法在自己還是亂糟糟的情況下去複合一份感情或是開啟一段新的感情”,她繼續說道“如果,當初將你深深傷害,我很抱歉,現在的我也已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我想如果我現在就和你說咱們複合之類的話,那是對這段感情的不負責任,更是對你的不負責任。”其實,電話這頭的薇薇身子已經微微發抖,她其實也在猶豫要不要回到他身邊,過一份簡單幸福的居家小日子。隻是,她討厭現在的自己,沒有了昔日的朝氣與自以為是的自信,簡直是毫無生氣。
“其實,知道你會這麼說”,男人繼續說道,“我想我是栽倒在你手裏了,心早已殘廢。大華曾問我恨不恨你,我說不恨,他還說換上是他他肯定恨。”薇薇沉默著聽著這些讓她心碎的嘮叨。“知道嗎?我從來都沒有如此費盡心機地去哄一個女人,除了你,可是,你卻總是那樣若即若離。”
…………
這個電話持續了近兩個小時,或許是他真的醉了,又或許是她想要挽留點什麼。掛掉電話,關掉燈,起初有些失眠,最後,迷迷糊糊進入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