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曄在一旁等得很不耐煩:“是呀師兄,聽師傅說你在安原山上都呆了十五年了,都要發黴了就趕緊挪個地吧,順便路過你家把親事結了免得夜長夢多,師弟我也趕緊過幾天瀟灑日子。”
我怔在原地動彈不得:“安原山?”
恍如有棍棒在腦中翻攪滾蕩,裏麵混沌一片:是安原山嗎?與“安原寺”又是什麼關係?他又是為什麼剛好在這呆了十五年?!
“可不就是這座破山,山下的陣法困得連隻鳥都飛不進來,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的竟呆得住十五年……”
沒有理會留曄的嘀咕,息沿望著我儒雅笑道:“當然……姑娘若是不想與我們一道,我便先讓留曄將你送到你想去的地方。”
清晨的陽光透過“沙沙”的楓樹投影在他的身上,靜謐得看得清纖細的沙塵在他的肩頭跳動,歲月靜好,炫耀得我斑駁了神色,暖融融的感覺,我想不是因為今早的陽光。
我很慶幸自己這麼好的運氣,歲月好像給了我一段驚喜。
我早就後悔了,後悔自己衝動說出要離開的那番話,當我垂頭喪氣走到門口看到自己不是孤身一人時不知道有多高興,我又怎會,再舍得離開……
過往種種我已不想再多糾結,可是眼前的男子,就像安原寺中的婆婆,我知道自己此生都不敢離開了……
心下的陰霾一掃而空,我朝他粲然一笑,調皮地說:“如此,我可會賴上你了,你可不許耍賴!”
留曄站在一旁瞧著兩人打情罵俏的模樣,低低嘀咕:“這兩人若是沒有愛情我怎麼都不會相信,還死鴨子嘴硬……”
我羞紅了臉,也不去理會徑直爬進馬車裏麵坐了下來。
馬車很大也很舒適,與我想象中的古代顛簸的馬車有很大地不同,息沿一上來也隻是沉眸不語,氣氛很有些尷尬,我無奈地歎了口氣。
“做什麼總喜歡歎氣呢?”
他沒有睡著麼?我仔細打量著他,隻見他棱廓分明的五官恬靜安然,像極了初夏的白蓮,琥珀色的瞳孔卻猛地睜開,我正巧撞了進去,裏麵鬱暗深沉,情愫翻湧。
我幾乎是條件反射般低下了頭,不禁暗歎:“怎麼會有長得這麼漂亮的人呢……”
“什麼?”
“啊?”
我紅了臉:“噢,我是說我平素其實不喜歡出門的,這次出去也是情非所願,我總是覺得一個人的外麵太冷清,所以很不喜歡那種感覺——”
突覺不料,我趕緊捂住了嘴巴:沒想到一害羞就都說了出來,為什麼這麼沒有抵抗力呢?小駁你是花癡為什麼以前就沒有發現?!
“現在卻不同了。”
心下正懊悔不已,息沿的聲音卻淡淡響起,拂過我浮躁的心頭,似有奇怪的情愫在心頭暗暗滋長……
“小心!”
果然古代的馬車不能和現代的汽車相提並論的!前一秒還誇它平穩呢立刻就給我來了個急刹車,結果就是息沿被我生生壓在下麵了,我的頭被他的手結實護住埋在他的胸口,淡淡的檀香氤氳了我所有思緒,我怔怔抬頭隻望見他臉上的一絲幽紅,卻不能將他推開。
“對不起對不起!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留曄趕忙放下簾帳退了出去,我思索了一下這個姿勢怎樣都是我主動了些,頓時麵紅耳赤在他身上掙紮地爬了起來。
息沿若無其事道:“到山腳了,此處我設了陣法,馬車過不去的。”
我趕緊逃下了尷尬的馬車,伸了伸疼痛的筋骨,準備好好呼吸一下外麵清新的空氣清醒一下,留曄卻笑嘻嘻道:“我看師兄這次回去不如就將這女子娶了,我也好早日回去交差。”
見息沿沉吟不語,我有些著急:“留曄你真的誤會了!我……我……”
“”我“什麼”我“,說不出來了吧?”
“我……我……”
我有些氣急,卻又沒話駁他,煩躁不已。
“我大了小駁一輪,這種話師弟下次不要再說了。”
聲音不大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留曄砸了砸嘴巴終是沒有接下去,盯著他年輕俊朗的絕世容顏,我卻是忍不住的好奇:“你怎麼知道你大了我一輪?一輪又是多少歲呢?”
他笑得有些苦澀:“以前一些雜書裏有些涉獵,你的年紀我還是瞧得出來的。”
留曄糾正道:“怎麼會隻是涉獵?簡直是天上地下無所不曉好不好?!早在你離開衡山之日就將師傅的本領都學了去,如今閉關了十五年隻怕早就超了他一大截了吧?”
我難以置信,難道古人的智慧竟到達這種水平了麼?不過連穿越這種事情都能發生,哪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
“那你又多少歲了?”
話就這樣不知不覺溜了出來,息沿沒有回答,留曄伸手撫額,若有所悟的說:“難怪……是怕自己歲數大了麼?……可師兄如你這般的男子,隻怕天底下都挑不出第二個了,世間不知多少女子排著隊等著嫁你,還怕委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