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這個少年搞得雲裏霧裏,他卻激動得抓著我的手:“感謝天感謝地感謝你來收了我師兄!我為以前的言語無狀現在真誠地祈求姑娘你的原諒,我代表薑國的百姓感謝你!”
一隻筷子拍在了他的手上,少年兩行清淚頓時瀟然淚下,望著古人委屈地說:“是留曄不懂道理,即是師兄心儀的女子便是我的師嫂了,留曄確實應該注意分寸……”
隨即又喜笑顏開對我說:“師嫂不好意思,要不要留曄再盛一碗?”
說罷也不等我回答,徑直捧了碗去了,我隻覺被這個留曄搞得心力交瘁,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對著古人嚴肅地說:“為什麼你不否認?你這個樣子莫說你師弟,就算是我都會誤會的。”
他淡淡一笑,明媚生輝耀花了我的眼:“我不過想讓你好好吃頓飯罷了,難得清靜。”
心中微微有些失落也不知為了什麼:本就是如此,這麼聒噪的一個人,難得清靜何必再自找麻煩?
女子的失落卻落入了他的眼中,他有些無所適從卻還是強裝鎮定:“姑娘不必擔心,薑國好玩的地方有許多,姑娘日後定不會覺得煩悶。”
心頭的黯淡頓時一掃而空:“真的?古人你真的會帶著我闖蕩?”
隻要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就好,就算在安原寺還有婆婆陪著,外麵誰都沒有,那我為什麼還要出去……隻要有人陪著我,就很好。
少女臉龐明媚,清晨的陽光鋪撒在她的麵容上麵熠熠生輝,帶著溫暖穿透厚厚的雲層,亙古不變的清風拂過她輕柔的碎發,調皮地翻滾整個世界就突然有了生機,不再是那樣一成不變孤寂得沒有盡頭。
他的語氣沾染了絲輕快:“我是息沿,白息沿,下次就不要叫我古人了,不然會很奇怪的。”
息沿……息沿……白息沿……為什麼會這麼熟悉?淡淡的夏風的聲音在我的床頭吹過你的名字嗎?午夜夢回我心上想叫又叫不出聲的那個人又是誰?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裏,為什麼一定要賴在你身邊不肯離去?
我潸然淚下,如線般不能斷絕:“我是小駁,我沒有姓,如果你要問我姓什麼,那就姓小好了,單名一個駁。”
輕柔地為我拭淚,就是那種溫柔的記憶中的感覺,就算流淚也是因為幸福……
“我知道。”
我賭氣道:“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你是小駁,單名一個駁,沒有姓是為了……”
“為了什麼?”
他淡笑不語,偏過頭去:“留曄回來了。”
隻見一瀟灑少年端著兩碗飯風度翩翩走過來,相貌英俊眉宇間還帶著一股稚氣,我突然覺得:如果再沉穩一些,保不齊也可以修煉到息沿這種級別。
望著我臉上殘留的淚痕,他笑嘻嘻地說:“怎麼?小兩口吵架了?師兄氣女孩的功夫我可是知道,他看似溫柔卻最無情,多少女子為他掏心掏肺愣是正眼不瞧一下……”
“留曄。”
看著息沿雲淡風輕的臉就要破功,我卻生起一絲高興:“留曄你繼續,我很想聽的。”
少年笑得無比猖狂:“哈哈哈!那是自然!現在你可是又降得住的人了!”轉頭又可憐兮兮望著我:“師嫂我這麼向著你你會保全我吧?”
我滿臉黑線,欲哭無淚。
“噗”的一聲,一顆石子擊中他的穴位,他“啊啊”了半天沒了說出什麼。
息沿麵無表情:“真是聒噪,好好的清早都叫你攪了,就算師傅不將你捉回去我也不會容你禍害蒼生。”
少年眼角就要流下淚來,一臉無助地望著我,我拿過他手裏端著的那碗飯聳了聳肩:“其實你師兄並不喜歡我,他沒有否認隻是想清靜清靜,不好意思你太高看我了。”
無聲的淚波濤洶湧自他的眼角滑落,盡數濺到碗中,我有些歉疚:“息沿他好歹是你師弟,這樣未免……”
不及我說完又是“噗”的一聲襲了上去,少年身子一跨:“隻是給他個教訓,不然以後隻怕是沒有安生日子了。”
他望著桌麵眸光一閃:“隻可惜菜都涼了。”
“師兄你大清早做這一桌著實辛苦,也不肯我幫——”
息沿淡淡瞥了過去,少年立馬捂住嘴巴。
心下有些暖意,靜靜的庭院中桃花正好,他白色的肩頭沾染了些紅色,美得如畫中走出來的一般,青絲隨風飄轉,糾葛不斷,淡淡的檀香似有經綸拂過不安的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