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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聽六如先生一說,胡玉便知道自己想叉了。
“此物是我的友人給你的遺贈!”
說話之間,六如先生直接伸手從虛空之中,拿出一杆長槍。
胡玉從六如先生手中接過長槍,細細打量。
此槍長一丈有餘,槍頭一尺一寸,佩之紅纓,槍杆不是常用的白蠟杆,而是五根異色藤條纏繞而成。
而且,這長槍一出現,胡玉就發現一股宏大的意誌降臨,與長槍勾連。
“這,這是聖賢精神啊,沒錯的!”胡玉不敢置信,“沒錯的,雖然和孫聖的聖賢精神有所不同,但是的確和我腦中聖賢精神共鳴,是兵家某位聖人的精神。”
“但是一杆槍,如何能夠溝通聖賢精神?”一個疑問出現在胡玉腦中。
雖然沒有見過這個世界之中的修士所祭練的有靈法寶,但是胡玉還是有幾分把握確定,法寶,是無法勾連聖賢精神的。
甚至胡玉用應世寶盆祭練的白虎之靈也不是與兵家聖賢精神勾連,而是白虎之靈天性與兵家之道契合,加上胡玉作為橋梁,才可以借助兵家聖賢精神之威。
六如先生見胡玉臉上變換不定的麵色,憑借著一生豐富的閱曆,他也能夠猜到一點兒,加上他在胡玉身上發現的一些痕跡,更是對自己的猜測多了幾分把握。
“你修煉過人道之外的那些東西。”六如先生突然說道。
胡玉一愣,卻還是點了點頭,承認了。
畢竟對方是六如先生,道家賢人,恐怕是比龍主和賈夫子都要厲害的第三境人物。
而胡玉不過本命之境,兵家士子。
雙方實力相差太多,是哪怕再神妙的法門都無法彌補的差距。
不過雖然胡玉知道這些,但是也知道這都沒什麼,除了異世之人和應世寶盆之外,胡玉也不打算天長地久的瞞下去。
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還是具有容人之量的。
就好比胡玉眼前的六如先生。
“雖然不知道你得到的是何門何派的傳承,但是老夫卻要提醒你一句,”
說著,六如先生的眼睛直盯盯的盯著胡玉的眼睛,非常嚴肅,也非常認真。
“你是人,有血有肉,有家有國的兵家士子,莫要為了那看得見摸不著的水中月鏡中花迷了眼。”
“雖然春光好,畢竟一根生兩支。幼時尚可好,長時相傾軋。見過方才悔,不如生獨苗。”
胡玉放下長槍。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向六如先生拜道,
“請先生教我。”
六如先生麵色一正,莊嚴肅穆。
“你心中如何想?”
“心中自然是向往容顏不改,長生不老,也向往天地逍遙,快意江湖,更向往無拘無束,自由自在。”胡玉答到。
“為何你不去追求心中所想呢?”六如先生問道。
“我我自是家中獨子,無有血脈以寄托祖宗香火,有祖母年邁需要奉養,有數十口依附,有一族之人寄予厚望,如此之重,我如何能夠隨心所欲。”胡玉苦惱道。
“你可曾讀過《莊子》?”六如先生問。
“略讀一二遍,未解其中真意!”胡玉對莊子的印象還是上輩子當,研究玄學的時候,順便讀了老莊,雖然能記住,但莊子裏麵表達的思想就真的知道的馬馬虎虎了。
“莊子之中,奧妙非常,須得應證自身,方有所得。”六如先生微微一笑,問道。
“那你可知“不能自勝而強不從者,此之謂重傷。重傷之人,無壽類矣”?”
胡玉一愣,接著回想一下,說道,“這是出自《莊子.讓王》,講訴中山公子牟隱居江湖,但心裏留戀朝廷生活,不知該怎麼辦,於是向瞻子請教。瞻子告訴他,重視養性之道就會賤視名利,並且說,“不能自勝則從,神無惡乎?不能自勝而強不從者,此之謂重傷。重傷之人,無壽類矣!”
“那你可知這句話的意思?”六如先生又說道。
“不能自我抑製情欲便放縱自己,心神難道不會被傷害嗎?不能自我抑製情欲卻又勉強約束自己,這是受了身心雙重傷害。受身心雙重傷害的人,就不容易成為長壽這一類人了。”胡玉低聲說道。
“還算沒有白讀!”六如先生滿意的點了點頭。
放縱是一種自傷,壓抑則是傷上加傷,兩者都有害無益,那麼,在放縱和壓抑之間,
我,又應該應該如何取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