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域,帝都。
“少帝東征歸來,第七王座尹與少帝回宮,已行至帝都,即將入宮!”來人單膝而跪,恭敬道。
帝宮大殿中,帝位空缺,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帝座鏤雕龍鳳,後接白玉,似處雲端。下十位王座僅有六個坐於大殿之上。一個花甲老人自王座之上起身道:“諸位隨我出宮,迎接少帝!”
“是,帝師!”
踏出帝宮大殿,兩旁漢玉天階,直連正門,中雕雲龍,好似活物。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麵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天乾門”。
帝都大道兩旁布滿了圍觀的人群,摩肩接踵,好不熱鬧。一個八歲少年一臉英氣,身著鎧甲,騎著血色戰馬,身邊跟著一個身著鎧甲的中年人,緩緩前行。
人群湧動,議論紛紛。
“這就是少帝啊!果然不同於一般人!”
“少帝乃是第一王座之子,未來帝君,四年前便隨第一王座東征東島,自然不同尋常!”
…………
“少帝是直接回王府,還是?”第七王座尹權恭敬道。
“回王府!”英氣少年斷然道。
“少帝!”英氣少年身後一個年近半百的中年人低聲提醒道。
“怎麼了?老師?”
“少帝東征歸來,隻怕六位王座大人已經在帝宮等著了!回王府隻怕不妥!”
“哼,那就讓他們等著!”少年劍眉倒豎,怒道。
“少帝,不可!”
“回王府!”
“少帝……”
隊伍浩浩蕩蕩,直接去了第一王府。
帝宮大門前,站著兩排王座大臣,豔陽高照,時至晌午,王座大臣等得也有些焦急了。
“按理少帝應該早到帝宮了才是,莫非出了什麼狀況!”一個大臣疑惑道。
“黑驍軍相隨,還有第七王座尹,少帝本身也實力不凡,怎麼會出現狀況。退一萬步來說,帝都治下,十王震懾,誰敢對少帝不利!”
帝師站在隊列最前方,眉頭一皺,輕喝道:“來人,去看看少帝和第七王座到哪裏了!”
不多時,去人折返,下馬恭敬道:“報王座大人,少帝似乎是直接返回第一王府了!”
“直接返回第一王府!”
“少帝將我等空置帝宮,這是何意?”
諸位大臣議論紛紛。幾位王座神色各異,唯獨帝師麵無表情,似乎並不在意。
“帝師,少帝直接回王府,我等該如何是好!”
帝師看著帝宮大道的盡頭,雙目無神,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帝師正要說話之際,帝宮大道上傳來一陣馬蹄聲。
“奉少帝聖諭,東征負傷,加之舟車勞頓,未能入宮,諸位大臣與王座自便!”中年高聲道,來人正是少帝身邊稱為老師的中年人。
帝師轉身,花白的長發飛揚,沉聲道:“即是如此,諸位便散了吧!”
…………
“老師!”正在看書的俊秀少年起身道。
“少帝,今日諸位大臣與六位王座在帝宮翹首相迎,你萬不該直接回了王府啊!”中年人長籲短歎道。
俊秀少年放下手中的書,一臉冷厲道:“北域異族蠢蠢欲動,東島年年進犯,唯有我父王與軍父出兵,他們還安坐高堂,父王三次求援,都是石沉大海!”少年緊握桌角,怒氣難抑。
“少帝,諸位大臣與王座或許有錯,但少帝今日不去帝宮便是少帝的錯,今日他們在帝宮迎少帝東征歸來,少帝拒而不去,掃了他們的顏麵,也失了禮數!”中年人教誨道。
“知道了,老師!”
“少帝,該換藥了!”迎麵走來幾個丫鬟,手上還端著藥膏紗布。
“放在那裏吧,我自己來!”
“這,少帝自己……”
“讓他自己來吧!”中年人說完,中年人便和丫鬟一起走了出去。
少年解開衣衫,白淨的身上卻留著許多疤痕,腰上還裹著一層紗布,紗布下蓋著一條猙獰的傷口!少年緩緩給自己上藥,隨後裹上紗布,臉上卻沒有一點痛苦的表情。
不痛,那是騙人的。少年雙目無神,似乎還在回憶著在震霆域東部邊城的事…………
“父王!”一個四歲的少年自戰馬上摔下,雙腿都已經骨折。“站起來!”一個年輕人站在他麵前喝道。少年雙目微紅,幾乎要哭出來。年輕人將他扶了起來,少年卻依舊是站都站不穩,痛得哀嚎。“顏兒,記住了,你是將來的帝君,任何人都可以站不起來,但那個人不能是你!任何人都可以哭,那個人也不能是你!這裏是戰場,不是王府,一旦你站不起來,那就意味著你要永遠倒下!”年輕人的話語,句句鏗鏘,毫不留情!
書房外一陣鳥鳴,打破了他的回憶。少年看了看書房外的飛鳥,很是羨慕。從出生後有記憶開始,從來都是在王府看書,或者是去帝宮聆聽諸位大臣和王座議事,四歲之後,便隨父王第一王座東征東島,此後便在震霆域邊城,一呆就是四年。鳥語花香這些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開始是在遠處觀戰,父王給他講解兵法與軍陣之道,六歲便如同普通士兵一樣上戰場…………平日即是難得有閑暇之時,要麼就是看書,要麼就是練武修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