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父皇,父皇萬安!”
景帝冷笑一聲,“朕安不起來,有你們這群不孝子,朕連睡覺都不安穩,還敢奢求萬安?”
此話一出,七兄弟哪有一個敢接口?隻能連連磕頭,麵上誠惶誠恐,唯恐一個疏忽遭到景帝斥責。
看著這群臣子不像臣子、兒子也不像兒子的家夥,景帝一瞬間竟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不過也隻有一瞬罷了,帝王的心,容不得軟弱,更容不得搖擺。
當年他是怎麼走過來的,他的兒子們當然也會怎麼走過來,不過是一次次輪回重複罷了,這就是皇家的怪圈,誰也擺脫不了,不想死的,隻能踩著兄弟親人的熱血爬上去!
“古家發生的事,你們知道多少?”景帝忽然開口。
古家的什麼事?眾人先是滿臉茫然,接著便有恍然大悟的,也有是真的不知道。
畢竟發生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天,古家沒有刻意隱瞞,那些回家的夫人小姐們豈能不把這麼重大的消息告訴自己的丈夫或父親祖父的?而這些朝中大臣們知曉了,他們所代表的利益集團自然也就知道了。
——而皇子們,卻是各個利益集團的直接受益人!
七個兄弟,蕭瑒身居東宮消息不通,蕭珫眼中從來沒有這些俗事,蕭玠是沒興趣關注這些,其餘皇子,卻或多或少都心中有數。
饒是如此,景帝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起碼,他的這些兒子還沒有到那種喪心病狂的地步,讓他總算感到了些許安慰。
蕭璵抬起眸子,悄悄瞥了垂首不語的蕭瑒一眼,遲疑道,“不知父皇指的,可是古家侯爺被賤民冒認骨血的事情?”
景帝眼睛眯了眯,不辨喜怒地道,“哦,老大知道的挺清楚嘛?”
蕭璵並不是沒有感覺到景帝的情緒變化,不覺有些後悔自己嘴快,可長期以來樹立的形象,也不容許他這個時候往後退縮,隻能不好意思地道,“其實兒臣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隻是昨晚回家,聽路上有人議論,這事兒鬧得挺大,街上平頭百姓中都開始傳播……”
蕭珫垂下了眸子——老二,還是太心急了些,麵上沉穩,不代表心裏也依然沉穩。
景帝調轉目光看向蕭瑒,“老二,你有什麼說的?”
蕭玹霍地抬頭,“父皇,這事跟二哥有什麼關係?”
他自幼養在何後宮裏,與二哥關係最好,這些話,也隻有他說出來最合適!
景帝對他的話卻充耳不聞,定定地看著蕭瑒,半晌,蕭瑒苦笑道,“父皇,兒臣說兒臣不知道,您信嗎?”
景帝怒極反笑,“朕信或不信又如何?這件事,朕從頭看到尾,看到的是你所有的言行,隻能用一個字形容——蠢!在宮中偷養何氏罪婢,偷換刑場人犯,縱容一介侍妾插手東宮內務,後院不穩,內外勾結,陷害朝廷忠良!這一樁樁一件件,蕭瑒,你來說說,讓朕怎麼看你?”
……
東宮裏,蕭瑒一進去,就讓人叫來了玉容。
蕭瑒在東宮從來都說一不二,女人於他,不過是一種攀附男人而生的弱者罷了,娶太子妃是歲數到了,管氏的家世也不錯,堪為東宮女主人,對清安是真心喜歡,可被清安擺了一道影響了他在景帝心中的印象後,他那份喜歡也頓時化作了厭惡,更別提私通而來的白若薇,在他心裏更是半點地位都沒有,唯有玉容,雖然身份低微,可在他心中,卻是真的投了一份真心,可現在,他覺得以往的自己真是荒謬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