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個時候,小小的我竟也學會欺負人!我那可憐的妹妹喲,在他那短暫的如流星劃過的生命裏,也不知道遭受了多少來自我的黑手!
記得有一次,正當她在搖籃裏安詳的睡著,很難得的有個香甜覺的時候,我不知道又是那根筋錯亂了,居然也想到搖籃裏去睡覺,結果,因為空間狹小,一入搖籃的我便壓到了妹妹身上,使得妹妹吃痛大哭起來。而後我又因為慌亂,致使搖籃翻倒在了地上,妹妹亦因此重重的磕碰到地上,又再次遭受到了重擊。還有,那次,重病中的妹妹因為痛庝而大哭不止,而我竟不能理解她,反而深深厭惡她的哭聲。為此,我野蠻的、凶狠的用手緊緊的閉住妹妹的小嘴,讓她的哭聲再也發不出來。我的妹妹雖然掙紮,但她豈能逃脫我的魔掌?甚至當她平日如紙的麵頰透出如血的紅時,我亦不知道放開她!如果不是奶奶恰巧看到並製止了我,我想,我的妹妹還活不到八個月吧?而我,亦是個童年殺人犯了!
更多的時候,我會在為妹妹搖搖籃的時候,讓她心驚肉跳,雖然搖籃並不會真的翻到,但這更能讓我的小妹妹害怕!而我,就是以次來取樂的!
我的後媽,她絕對不會知道我對妹妹所做的一切!當她的麵,我是不會做這種傻事的。而當她不在妹妹身邊時,我才會肆無忌憚的欺負我的妹妹。我的奶奶對我的行為並不多說什麼,她更是不會把這些事告訴我的媽媽!
到了秋天,也許,我妹妹的好日子來了吧!她終於可以解脫了,終於可以不再受奶奶的白眼,不再受我的折磨了!
那天,妹妹的病情急劇惡,待爸爸媽媽從醫院回來,她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
我實在沒想到妹妹說死就會死!一直以來,我隻不過以為她是生了小病而已,媽媽不是說她的病會好的麼?而我的奶奶她竟說的那樣準!她隻不過在爸媽送妹妹去醫院的時候說妹妹要不行了而已,閻王爺怎麼要這樣當真呢?現在,我終於知道一個人說死是真的能死的!
當妹妹病的小屍身放在我們的麵前時,我竟也沒來由的心裏一酸!真不知道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莫非,我是在傷心自己失去了一個很好的欺負對象麼?
我的奶奶,她早就開始在那嚎啕大哭了!真不知道她怎麼會哪麼傷心!妹妹死了就得哭麼?我怎麼沒淚水呢?
看來奶奶還真的好傷心呀!她居然不再理會她人,特意坐到了妹妹的屍身之旁,一心一意的痛哭著。讓我費解的是,她怎麼要對著妹妹數落自己的不是呢?看她一邊痛哭,一邊數落自己,我真的有些莫名奇妙了!奶奶不是很討厭妹妹麼?她如今怎麼會這樣呢?難道是害怕妹妹的鬼魂找她麼?不過,她說的倒也是事實,到也顯得是在認錯的樣子!
我沒有什麼感覺,我可不因為奶奶在懺悔就覺得自己也對不起妹妹!我也不怕妹妹的鬼魂來找我,她不過是個嬰兒罷了,她的鬼魂又能奈我何!
我一直都沒有為妹妹哭泣,我也不知道我的心裏是什麼感覺!除了那次莫名的心酸,我的心裏幾乎沒有為妹妹而波動
然而,我最終還是哭了,也是哭得異常傷心!但是,我決不是為妹妹而哭泣的!我的哭泣,隻不過是因為我的奶奶無休無止的哭泣讓我恐懼不安而已。我就怕她如人所說的那樣哭死過去!如果那樣,那我到哪裏去找一個照顧我一切的人呀!
可笑的是,別人俱都認為我是為我妹妹哭泣的!他們都說我實在是個懂事的孩子!我的媽媽,更是把我緊緊摟在懷裏,不斷的安慰我,說她一定會給我再生個妹妹!
我,這時是真的汗顏了!他們怎麼能這樣認為我呢?我愧不敢當呀!我要說,是你們真的誤會我了!你們不知道真相呀!
我的奶奶的確厲害,她差一點就要哭整整一下午了,如果不是媽媽把她硬拉進屋,她大概還會一直哭下去吧!
當夜,妹妹的屍身便火化入葬了。這是曆來的規矩,孩子夭折就從簡處理。她也沒有墳,埋骨地方特意被整的跟平地一樣!一個年期甚至還要不了這麼長的時間,她的埋骨之地就會不顯!這種埋嬰兒身的法子,我想是很好的吧?對於傷心欲絕的母親來說,這無疑有助於她從失去孩子的悲痛中解脫出來,從而不再活在痛之中!也能有效的製止她活在對孩子的回憶之中!
妹妹的離去,不僅是她自己的解脫,也可以說是爸爸媽媽的解脫!這幾個月以來,爸爸媽媽可是因為她的病而揪夠了心~!隻是,這樣的解脫也未免太殘忍了點!就我自己的良心來說,妹妹的死反而也解救了我!她沒死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出更多的錯事!
冬去春來,大自然的變遷就是不以人的意誌而轉移!如果說我們一家已經習慣了充滿憂傷的冷求寒冬,那麼,陽春三月的到來對我們來說卻並非什麼好事!那個春天,九三年的春天,似乎太暖了點。。。。。。
當田間的油菜花就要成為黃色海洋的時候,當住在我家土屋牆壁裏的成千上萬隻野蜜蜂歡快的忙著釀蜜的時候,還未從悲痛中完全恢複過來的我家,又因為家裏失大火而再次遭到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