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見了大家的反映好像也比較奇怪,捧著花微笑著站在門口,自信滿滿地左右掃了一邊,大概覺得應該會有人出來回答他剛才的問題一樣。我看了看宋研,她的目光立刻從我的身上轉到了那個帥哥那裏,但是並沒有起來回應他。
我見她直直地看著門口那人,一股醋意直衝心頭,剛剛壓下的火頓時又燒了起來,此刻正好那人自己發現了宋研,燦爛的一笑,拿著花就要往裏走,我一下子站起來推開門就冷著臉堵在了他麵前。後來朋友跟我說我當時的氣勢十分嚇人,我也不明白從來都沒有打過架的我當時為什麼會有那樣的表現,大概是繼承了我爸爸的血性吧,我爸爸也是個老實人,可是想當年我家前院的一家三代四口人齊上陣,都被我爸爸給一起打了,因為當時我爸爸正好看到他們一家人在欺負我奶奶。
“站住,你幹什麼的,走錯地方了吧?”我冷冷地衝了他說了一句。
“呃……”他呆了一呆,臉上的笑容由燦爛變成了尷尬,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我可沒那個好心情等著他,看著他手裏的鮮花我心裏又是一陣的不舒服,想都沒想就接著順口而出:“挺大個人懂不懂禮貌?沒人教過你怎麼敲門嗎?當這裏是花店啊?”
那人的樣子顯然已經開始發蒙了,不知道是被我打個措手不及還是真的怕了我,他把視線投向宋研那裏,可是看他那尷尬的樣子我就知道宋研應該是並沒有什麼表示,然後他又看了看周圍電腦後麵的人,被他目光掃過的男男女女都趕緊假裝開始做事情,最後把目光又放在了我身上,我仍舊冷冷地盯著他,大概是人如果處在極端的憤怒之下,反而會變得異常冷靜吧,此刻我甚至聽到了自己低沉的呼吸聲。
他的笑容不見了,也開始盯著我,我此刻什麼都忘記了,這人到底是什麼人啊,什麼是不是會打架啊、他會不會報複我啊,當時我所做的就隻是靜靜地盯著他,最後他眨了眨眼睛,撓了撓頭,轉身走出去了,關門的時候他又回頭看了我一眼,讓我奇怪的是,這一眼並不是惱怒,也不是頹廢,而是一種好像很好奇的目光,更讓我不理解的是,他嘴角竟然似乎還有一絲微笑。
等他把門關上之後,我才感覺到自己額角在跳動,一漲一漲的,每一跳都像要爆裂開來一樣。在大家的注視下回到辦公室,坐在椅子上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轉過椅子望向不遠處在朝陽的照射下閃爍著銀色碎芒的大海,今天是個難得的沒有霧氣的大晴天,可是這往日一定會叫我陶醉的美景卻不能平息我的心情。剛剛發生的事情不禁開始在我眼前回放,訓斥李偉,趕出送花的人,一切都好像有些不真實,又好像已經發生了好久一樣。
最後我的思維全部集中到了那陌生人身上,他難道是宋研的男朋友?我不禁開始仔細回憶他的樣子,高大陽光——不象我這樣總是被人叫做“文弱書生”,筆挺的西裝,搭配得體的領帶,皮鞋也肯定價值不菲。看樣子論相貌,論財力,他都足以配的上宋研了。再想想我自己,沒什麼家庭背景,沒有自己的事業,隻是在這樣一個小小的日本企業做一個小小的領導,偶爾利用自己微不足道的職權對那些隨時準備跳槽的蝦兵蟹將發發火而已。隻此而已,茫茫人海中太過普通的一個人了。
想到這裏我感到一種澀澀的味道開始在心裏蔓延。現在的女孩子都現實的很,尤其是那些漂亮的,不過我並沒有鄙視誰的意思,換了是我,如果有這麼一個男生站在我麵前,我大概也會把他放在第一位的。想到我在宋研的心裏可能連第二位都排不到,甚至隻是一個淡淡的影子,我開始覺得我的生活都一下子變成了灰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