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滾就滾,夏容攸帶著老婆孩子走出夏家大門,果真連頓都不頓一下,就開車回家去了。
坐在車裏,想到剛才夏老太太氣成的那副模樣,白荷倒是忍不住有些擔心了,轉頭看向一旁正專注開著車的夏容攸,問:“你剛才的話會不會說的太過火了一點?奶奶好像氣得不輕的樣子……”
夏容攸一點兒不以為然:“沒事,她每年都做健康檢查,身體好著呢,活到一百歲都沒問題,就這麼點氣,還受得了。再說了,我也沒說什麼重話,就算真的被氣著了,也是她自己想不開。”說著,他飛快轉頭看了白荷一眼,有些意外,問:“她都把你當垃圾,恨不能直接塞進焚化爐了,你還幫她說話?”
白荷無奈一撇嘴,說:“那有什麼辦法,誰叫她是你奶奶呢,既然我沒打算跟你離婚,她就始終是長輩,不管是被你,還是被我,要是真的氣壞了,總是不大好的嘛。”
夏容攸聽著眸光一軟,抿嘴笑了笑,伸手緊緊握了握白荷的手,雖然一句話沒說,卻並不妨礙兩人眉來眼去,交流一下感情。
前座兩個大人之間春意濃濃,後座就一個小人,周身卻環著低氣壓。
白荷注意到兒子自從上車後就一直幹坐在那裏,低著頭不說話,就不免有些擔心,問:“怎麼啦,越越?怎麼一直不吭聲?”
夏子越抬起頭,看著白荷,眼眶紅紅的,問:“媽媽,外公是壞人嗎?”
白荷心裏突的一跳,轉頭看向他,一臉凝重否認道:“當然不是。”然後又問,“為什麼要這麼問?”
夏子越便道:“不是說他殺人、坐牢嗎?如果不是壞人,他怎麼會害人,還坐牢?”
白荷心裏頭悶悶的,有些後悔剛才一下子就都把牌攤開了,忽略了孩子,讓他聽到了他這個年紀不應該聽到的了。
不過,既然都已經聽到了,那麼自然就不能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了。
有些無奈的歎了一聲,她又醞釀了一下,然後才開口跟他解釋:“外公隻是一不小心做錯事了,並不是有意的,而且,他也已經挨了罰了,以後不會再犯了。就像越越做錯事了,隻要主動認錯,乖乖受罰,還是好孩子。外公也是一樣的。再說了,你跟外公也相處這麼久了,看他像是壞人的樣子。”
夏子越嘩嘩使勁搖頭,一臉堅定的說:“外公最好了。”
白荷見了心頭一鬆,微笑著說:“就是這樣,你覺得外公好就好了,不用管別人怎麼說。”
“嗯,我知道了。”夏子越使勁點了一下頭,終於又笑逐顏開起來。
白荷飛快跟夏容攸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齊齊鬆了口氣。
夏容攸開著車剛從夏家大宅所在那片別墅區的路口出來,迎麵過來一輛銀色保時捷,跟他錯身而過,是羅允棠的車。
經過的時候,坐在駕駛室的兩個男人正對著看了一眼,都沒認出來,就嘩的過去了,事實上,兩個人都沒有正式見過麵,都不認的。
白荷雖然就坐在旁邊,但是這個時候剛好側過身去跟坐在後座的夏子越說話,天又有些黑了,相互都沒有看到的,都還不知道這麼巧的擦身而過了。
羅允棠還不知道白荷已經走了,眼看著快要到夏家了,想到馬上就要見著人了,心裏頭那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小情緒就又冒了出來。
就在他正心煩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又來家裏的老太太來的電話,怕他放人鴿子,電話追蹤了他一路了,還不能不接。
果然,電話一接通,裏麵就傳出了羅老太太查崗似的追問:“到哪兒了?”
羅允棠無奈的歎了一聲,說:“馬上就到了,你放心,我既然已經答應你了,就絕對不會放人家鴿子的。”
羅老太太不愉的哼哼一聲:“這能怪我嗎?還不都是因為你劣跡太多。”
羅允棠就又談一聲,道:“是是,都怪我,這樣總行了吧。”
“別敷衍我,本來就怪你。”羅老太太繼續叨叨。
“是是,本來就怪我。”羅允棠順著她的話頭說著,定睛一看前頭到了,立刻趁機利索的掛了電話,“到了,就這樣,我掛了。”說完,不等羅老太太再說什麼,他就急急掛了電話,順便還把手機給關了,免得中途再受什麼騷擾。
不過,被羅老太太這麼一打岔,他心裏的那點兒小情緒就很快煙消雲散了。
拎了程芳幫備好的禮物,羅允棠下了車,過去按了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