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看到白荷這麼大的反應,白振軒還是忍不住頭疼。
他知道,當年的事,就像一根刺,深深紮進了她的心裏,這麼多年過去,都已經跟皮肉長在一起了,想要拔掉,絕不容易。可是,那位畢竟是阿靜最敬愛的父親,是他的嶽父,雖然他從來沒有承認過他,也是小荷她的外公,是她在世上,除了他之外,唯一的血肉至親。他不希望他們一直這樣僵持下去,阿靜也不會希望看到,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服她。
“你看看,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就生氣了。”他看著白荷,無奈的笑著說道。
“真的是他來找你了?”白荷問,聲音依舊冷冷的,臉色也仍然很不好看。
“嗯。”白振軒點點頭,反正她都已經猜到了,他索性就放棄了原本想要另找合適機會的打算,跟她承認了,“前陣子,他找人幫忙,輾轉電話聯係了我。”
“他又想幹什麼?”白荷問,脾氣少見的大,讓夏容攸在旁邊看了都覺得詫異不已。
“他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大好了,希望有機會能見見你。他可以回來,或者,如果你願意,去趟英國看看他。”白振軒說。
“不見。”白荷想也不想就立刻拒絕了,“他要是還能再聯係上你,你就直接告訴他,他不用回來,我也不會去看他。”
“小荷,不要這樣,他畢竟是你外公。”白振軒勸她道。
“外公?”白荷嘴角一撇,冷笑一聲,道,“我哪有什麼外公?當年,他可是親口跟我說,沒有我這個外孫女的。我沒有外公,就算有,也絕對不是他。”
“他當時是正在氣頭上呢,說的話,做不得準的。”白振軒有些無力的解釋說。
白荷聽了冷哼一聲,道:“那他這場氣生的時間可真夠長的,二十年了才完,不覺得晚了點兒嗎?”
“哪兒二十年?”白振軒想起什麼,提醒她說,“五年多前,他不是還讓那個叫阿琅的小子來找過你的嗎?”
他不提還好,他一提,白荷的臉色變得更急難看起來。
“是啊,說起這件事,我倒是更要好好謝謝他呢。”她眸中寒光閃爍,咬牙切齒說道。
白振軒不明就裏,問:“怎麼啦?”
白荷一臉陰沉看他一眼,道:“爸爸,以後關於他們的事,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再聽,更不想再見到那幫姓何的。”說著,她轉過身,疾步走了,楚悅的墓就在不遠的前頭了。
白振軒沒想到她越說越火大了,隱約覺得裏頭似乎還有什麼內情,便緊跟上去還要再問:“到底怎麼啦,小荷?阿琅去找你的時候,是不是出過什麼事了?”
白荷見他跟過來,便叫了一聲:“別跟過來,我想單獨跟悅悅說說話。”
白振軒隻好停下來,遠遠看著她在一方墓碑前蹲下,等著。
夏容攸早被白荷突然爆起的脾氣嚇住了,這會兒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快步走到白振軒身旁,問:“爸爸,這是怎麼啦?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她發這麼大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