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紅妝和綠環臉上都露出為難的神色,畢竟一日為師,尊卑有禮。
還是江曉雲說:“紅妝和綠環就叫你聲小姐,我就稱呼你紅繡姐姐,姐姐就叫我曉雲吧。”
“這太好了,我還撿了個聰明的妹妹。”紅繡說道:“但我有事想和妹妹私下說說,不知……”
江曉雲揮了揮手對紅妝綠環說:“你們先下去吧,為紅繡姐姐在院內安排間上房。”
“是。”紅妝綠環領命,都退下了。
“紅繡姐姐,不知道你有什麼事。”
“有事到不敢擔當,隻是有些疑惑。江南江府曆代與織造為伍,江家小姐的女紅想必不在話下,這樣又為何要請女紅老師呢?而且我一路來都沒有自報家門,以你的聰明才智不可能沒有防心,又怎麼能馬上讓人把我安排住進你的院內呢?”
江曉雲笑了笑:“看來姐姐也是聰明過人。姐姐不肯自報家門,自然有姐姐的目的。我這次請女紅老師,也自然有我的目的。不如我們就各自懷著各自的目的相處,也算是一場公平的交易。以後這江府你可以隨便走,除了我傳人叫你,其餘時間都不必來我這裏報道,明白了嗎?”
錦紅繡心中感慨,這小妮子也真不簡單啊。
不過在這裏可以吃好睡好,順便避避風頭,不用這麼快被一幫閑人抓回去,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說不定還能看到綿綿針。實在不錯不錯。
江曉雲說今天不需要她,於是解決食宿問題的錦紅繡就到大街上走啊走啊走,逛啊逛啊逛。
突然在一處小攤上看見了一小捆銀灰色的絲線,仔細看去有一種淡淡的光澤。這種絲線一般出產於波斯,在商行都很少能買到,怎麼會在這種小攤上有呢?
錦紅繡走過去:“老板,你這絲線怎麼來的,很特別啊。”
小攤老板說:“姑娘,這話說來可長了。一個月前有一個波斯商人到我家借宿,卻沒錢給,就送了我這麼一捆線。我開始還以為是一個好東西,看買了有多少錢,誰知道賣了一個月都沒人要。如果姑娘你看中,二十個銅板買給你好了。”
二十個銅板?真是不識貨的市井小販,隻要他隨便到哪家商行問問,就知道這一小捆絲線至少值二十兩。
“老板,這絲線我要了。”一個聲音響起,卻不是錦紅繡的,而是充滿磁性男性嗓音,低純深厚。
錦紅繡一回頭,就看見站在自己身後的男子身形高挺,氣質不凡,濃眉大眼間有一股貴氣存在。美男一個,不錯不錯。隻是麵無表情,冷若冰霜。他說:“老板,幫我包起來吧。”
看著自己看中的絲線就要落入他人之手,錦紅繡才從花癡狀反應過來,說:“喂,那絲線是我先看中的,老板說賣給我了。”
那男子不屑地皺眉:“你是看中,你又沒說要買。再說這絲線至少值二十兩,你賣得起嗎?”
“二十兩?”這次吃驚的是小攤老板。恐怕他怎麼都不會想到這一個月都賣不出去的絲線竟然值二十兩。
什麼嘛,人家為了不被抓包,不用年紀輕輕的就被琉璃宮裏的閑人們操得個過勞死,才把自己打扮得平凡點,穿得寒酸點,就這麼看不起人?扣分扣分,美男形象扣份。
“若我馬上能拿出二十兩銀子,這絲線就歸我怎麼樣。”錦紅繡笑道。
“好。”
“老板,幫我包起來。”錦紅繡非常大方地拿出了二十兩銀子,然後朝男子做了個鬼臉:“這是教育你,不要狗眼看人低,哈哈,狗眼,哈哈……。”痛快。
她明顯地看到,冰山的臉開始抽蓄。
所以說有時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就是如此。
好女不和男鬥,有事不必張揚。拿了絲線,錦紅繡腳摸油地溜、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