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風聲(1 / 1)

清水,沒有任何雜質,也就沒有缺點,然而人這種天生就不完整的生物是絕不可能做到的,但在被冠上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身和心就早已被她拋棄了,這樣才會達到你所想要我達到的,是嗎?

少女的頭上別著一個精致的桃李簪子,然而用桃木做一個簪子太難,這多半得得到桃樹的承認,這個承認卻非僅是個體的承認,而是草木之靈共同的承認。因此這種天生的寵兒會帶著一個特殊的印記,那是碧瑩草——一種通身碧綠且在夜晚會發光的、在洛澤遍地可見的草。也正是因為遍地可見,才說明了它們擁有強大到草木之靈也無法摧毀的生機。這些寵兒的丹田名曰草木心,但並非出自“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草木心可以助人掌控草木,也可以利用草木吸收精露,甚至是成仙。

這使他們被人覬覦著,擁有同樣體質的還有源露香,火淩衣,聽塵書,金鏗玉。唯有他們方可成仙。當然,在神靈們將這些能力賜予人類的時候,也需要他們用足夠的力量來守護這些特殊的能力。在他們瀕臨死亡的時候,可以用這些去與天道換得生命的延續。

少女此刻卻在無憂無慮的蕩秋千。如果他的小姐還有一雙完美的眼睛就好了。遷儒暗自歎息。不過這是從母胎中帶來的毛病很難愈好,遷儒也知曉,不過是想抒發下對她的憐惜罷了。

蘇輕語卻未曾憂慮。

他輕聲詢問:“小姐,你為何不讓精露來愈好你的眼睛?”

“也許、也許那樣,你也可以和去放風箏、作那些別人皆可以做的事情了。”

她望了望天,即使看不見“可是,那樣我會看見大家都看得見的東西了。”

“那樣,不好麼?”遷儒突然很想抱住她,不讓那雙玻璃灰色的眼睛再一次流露出悲傷與軟弱那些過於成人化的情緒。

蘇輕語停下擺動的雙腿,淺粉色的襦裙隨意的覆蓋在上方,那一刻風低聲地鳴唱,像是為這個世間的黑暗鳴泣,周圍卻是一片寂靜,如同隨著風默哀一般。

“看到了太多,也知道了太多,我擁有迷茫為代價的快樂,也不願承載太多打著事實的悲涼。”

“如果成長的代價是看透換來的對世人不信任,我寧願不要。”

她開始歇斯底裏,“沒有誰是沒有過錯的,因為介意那些細小的過錯而導致的更大的過錯,又怎麼能稱之為放下?那不是,那絕不是。看不見,才是最大的放下。當我們越接近真相,何不是接近靈魂的死亡?”

遷儒隻好現將二小姐安撫睡覺,腦子卻亂哄哄的,一直回蕩著一句話。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再多恬靜也無法填補的悲痛究竟是什麼,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在床上恬靜的麵容勾起遷儒第一次見她的那一個春暖花開的景象。

盡管那時一個冬日,因為有她,一切都變得美好起來。就連雪花也不再那麼冰冷,叫人有了欣賞它的興致。

那是你,一直都是你,不管是過去的你還是現在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