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話?還是假話?
楚青衣隻是知道,他的眉是越擰越緊了。
小遲呢,又是嘻嘻一笑:“對了。楚大哥,不如我打敗那天龍閣主後你來做老大好了,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還是楚大哥比較順眼些。”說罷這話,還故意的拉了楚青衣上下左右的打量一翻。
楚青衣的一杯茶端在手裏卻是再也喝不下去了——
——看起來比較順眼?
苦笑,他在苦笑。或者說,他也隻有苦笑的份了。
隻是,對於小遲的話,是真是假?或許,他也隻能是心裏暗存猜疑了。
——雖是幾天的時間,他丟不了這個小丫頭。他就是知道。
……
一絲紅暈染至小遲的臉頰,剛和楚青衣兩人吃了些點心有些乏的她獨自回了屋。
回房後的小遲想起楚青衣剛才的苦笑,神情是愉快的。
她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正是無憂無慮的時侯。加之在家裏被人寵慣了,總是有些喜歡捉弄人的,想到楚青衣,她就開始笑了。此時的小遲,心裏滿滿的都是楚青衣的。
——這個人,可是她第一次在外麵遇到的人呢。這個人,對自己不錯呢。
一時間,房間裏很靜,靜到小遲嘣嘣心跳的聲都聽得一清二楚。斜倚在床上,纖手將發髻橫插著鳳釵取了下來。一頭烏發一瀉而下,披散在她那柔肩上,如雲,如瀑。
一手把玩著釵頭上的鳳珠,一手托腮的小遲,時而在笑,時而做個鬼臉。
不一會,隻見她臉上的雲霞愈加的炫目起來。
……
雖是下午,陰陰的天氣卻已是近於黃昏。
深秋的天氣,總是冷的。小院中,英姑起身為那中年夫人加了件外衣。
身形未動,口中輕歎:“英姑,你隨我也應有二十年了吧。”
“是的,夫人。”英姑也輕歎,二十年了啊。
“當年大哥拚死戰場,而我,作為他的未亡人卻是連他最後一麵都未見。現如今更是連他的骨肉都保不好,不是為了找尋這一點骨肉的話,我卻又有何顏麵立存於這世上?”
那喚英姑的人已是在暗自垂淚了,卻又是不敢大聲更增那夫人的悲傷。
如說每人活在世上都是有一個支撐點的話,那想來這找尋這個孩子應該就是這中處婦人的唯一支點了吧。或許,人之一生,一旦失去了這活著的希望及支點,人也就不會存活於世上了。
——也或許就,他也沒必要活在世上了。
英姑在心裏想,這,應該就是夫人這一生的心情了。
……
天,終於黑了下去。
小遲剛剛自床上坐起,窗外有人走路的腳步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不是一般普通人走路的腳步聲,是有人斂了內息故意悄聲放低腳步的樣子。
小遲又複躺在了床上。被子遮住了全身,隻留一雙眼睛微微的閉著。
隻是,腳步聲在窗外停下了。窗外的人不動,小遲更是不語。
——奇怪。
那個人,就那樣在窗外停了幾分鍾,又悄悄的斂氣凝神的走了。這個人,是誰?絕對不會是店小二。小遲早就有注意,小店的人腳步走起路來都是叮叮直響的,也不會是楚青衣,以他的武功,應該可以將內息斂得更好一些的。
——那麼,來得,竟是誰呢?一蹙眉,莫非,是那些江湖漢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