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兩!”一個滿臉橫肉、一臉凶相的大漢色迷迷地眯著他那雙小眼睛,望向木質高台上的拍賣“物件”。那副模樣,直令人作嘔。
但周圍的男人們皆是這副模樣。
“已經出到兩百兩了,還有更高的麼?”
“三百兩!”
“三百五十兩!”
台上唇紅齒白、容貌清秀的年輕女子已是淚眼朦朧、簌簌發抖,險些在這一聲高過一聲的拍賣聲中昏死過去。
沒錯,這裏的拍賣物件不是珠玉寶石,也不是綾羅綢緞。
而是人,美人。
……
這是位於恒離和端陽兩國的邊境處的一座小城,漫天的風沙總將這裏蒙上一層灰色,而這家裝飾風格古樸大方的客棧算得上是這破舊古老的小城裏最豪華的建築物了。
這家客棧沒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因為常年在這小城附近討生活的人們都知道這裏。這裏既是客棧又是酒樓,是這小城中入夜後唯一的消遣之處,因而這裏總是很熱鬧。不過今日的熱鬧與以往的熱鬧略有不同。
今天是十五號。
每月的十五,這家客棧的老板都會不知通過什麼途徑得來許些年輕貌美、身段誘人的雛兒,開一場特殊的拍賣會,直引得慕名而來的男人們垂涎欲滴。
邊境的夜來得總是格外的遲,遲得人心焦不已。燈剛剛點上,客棧裏已是高朋滿座,還有來遲的人三三兩兩地抱拳站著,一壇一壇地點上酒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說是一個“豪爽”,其實不過是粗俗罷了。
在這淒涼危險的邊境,這裏的不少人都是兩國通緝令上的要犯,或是哪裏犯了事得罪了大人物逃到這來的。那一個個人高馬大、腰粗體胖的大漢,十個裏麵有七八個都是舔著刀尖過日子的亡命之徒。
但是無妨,他們有錢就行了。
一身玄色長衫的掌櫃站在台上的角落裏,噙著一抹笑望著心急的人群,站出一步高聲道:“感謝大家光臨我們這一月一次的盛典,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分外榮幸……”
“掌櫃你少廢話!這幾句翻來覆去,老子每月都要聽上一遍!”底下一個麵黃牙黑,臉上還帶著一道猙獰刀疤的男人彪悍地大吼了一聲,“有什麼新鮮的貨快帶上來看看,這良宵可不等人啊!”
底下一片的附和聲:“是啊掌櫃,我們都是常客,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這種客套話在這種地方也沒什麼好說的。”
就像這座客棧無名一樣,也沒有人知道這掌櫃叫什麼名字,同樣也沒有必要非得有個名字不行,大家便都叫他掌櫃。
掌櫃被吼了也不生氣,笑著揮手道:“諸位別急,那便開始吧。”
隨著掌櫃那瀟灑的一揮手,客棧二樓一間客房的門被小二打開,幾個身強力壯卻麵無表情的男人押著一個個年輕漂亮、體態單薄的女子魚貫而出。一片裙擺搖蕩、胭脂香粉的氣息,真是分外香豔。
今日拍賣的女子很多,足足有二十個。她們一個個被押到台中央,接受著底下眾人赤裸裸的打量,哭得是梨花帶雨。可惜,在這種地方,底下的人並沒有多少憐香惜玉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