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玥轉身瀟灑離去,她其實在賭,賭這個男子的身份,因為憑她的殺手直覺,感到男子身上有著濃重的血腥殺氣,這股力量竟然強大到了令江墨玥這種總在血泊中沐浴的殺手都為之膽寒。
至於更加詭異的是,男子衣著樸素,可是束發用的發帶卻奢華至極,但發帶外表極其灰暗,如果沒有銳利的目光竟也是難以察覺。
難道他是大臣嗎?不,大臣絕對不會這麼逾越千百年來的封建等級製度,亦或是侍衛將領?不,有哪門子將軍會那麼溫柔樣的倚在椅子上?
江墨玥竟也絲毫沒有頭緒,然而剛剛的所做所為,也隻是為了刷刷自己的存在感而已,並沒有卵用。
猛抬頭,便早已來到朔方齋——當今皇帝所批閱奏折的書房。
“臣女江墨玥參見皇上。”江墨玥鞠了一躬,絲毫不為自己孤身影隻來到書房而感到擔憂緊張,相反還處處體現大家風範,畢竟這麼做才可以保全自己的腦袋,否則一個裝瘋賣傻,搞不好死無全屍了。
一抬頭,江墨玥才發現皇帝老兒也可不是蓋的,原來宇文瑞的好皮囊全是他給的,即使早是晚年,而眉宇之間的英氣卻依然存在。
“你就是瑞兒的新妃吧。”皇帝的聲音穩中帶有些慍氣,但是大多數氣並不在於她。
“你可知瑞兒為何大婚之日未歸?”皇帝像是在變相的諷刺著江墨玥是個傻子,又像是諷刺自己的兒子竟迷上一個青樓女子。他的語氣有些顫抖,不知是因為欣喜還是悔恨。
江墨玥咬咬紅唇,手緊緊攥在一起,指甲狠狠的掐入皮肉之中。
看來他老人家還真是關心自己的兒子哇,他也不想自己兒子娶了個傻子,怪不得宇文瑞感這麼明目張膽的抗婚,留了個悲慘境地給江家,這其中莫不是有皇帝支持,宇文瑞怎麼可能願意以自己的前途抗婚?
隻是怕是沒有料到自己兒子卻對一個風流女人動情至深,簡直掏心掏肺,這下子洞房花燭夜新郎卻去了妓院,那這無論如何皇家的顏麵總會丟失些。
那麼想必皇帝是想要兒子離開妓女的,江墨玥想著,忽然計上心頭。
“皇上,臣女有事啟奏。”江墨玥勾了勾唇角,“這洞房之夜是臣女不對,將王爺反鎖出門,可如今老實說來,臣女並非是王妃的最好人選。”
“不如暫時從了王爺的願。等以後王爺看膩了那女人,再做打算也不遲。”江墨玥微微一笑,溫文爾雅,恍花了皇帝的眼,這真的是那個人盡皆知的傻子瘋女人麼?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讓她突然變聰明了?
皇帝就是皇帝,他可不打這種無絕對大勝算的仗,畢竟他也曾經派人試著拆散他倆,逼著楚倩離開宇文瑞,可是這小別勝新歡,楚倩居然又找上來,反倒讓自己的計劃適得其反。
皇帝把玩著手裏的珠子,目光如雷般犀利,掃視過江墨玥,“好,若是成功,寡人定滿足你一個願望,可若要是失敗……”
皇帝老兒欲言又止,但是墨玥明顯知道他的意思,卻依舊是那妖冶的笑,無一絲慌亂,而皇帝卻開始有些後悔,後悔他不該聽信讒言,失去了江墨玥這樣的人才。
“若是失敗,臣女甘願受任何處罰,包括死。”江墨玥自信的眯起雙眼,黑色的琥珀在眼眶中灼灼閃著堅定的光。
“皇上,九王爺在門外求見。”太監拖長了尖銳的語調,聽得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待會再見。”聽到‘九王爺’這三個字時,皇帝的臉色變得有些僵硬,雖然隻是那麼細微的變化。
同樣是皇帝的兒子,為何差別這麼大?江墨玥苦笑,這就是為人父母麼?
然而江墨玥透過紙窗卻看到了門外對時著的三個人的背影,而其中一人竟是坐在輪椅之上,等等,輪椅?江墨玥似乎想起了什麼,難道是他?
那麼她剛剛到底幹了什麼死都不能幹的蠢事!江墨玥在心裏默默抽了自己幾耳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