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之已經能夠很坦誠的麵對自己的感情,喜歡便喜歡了,克製不了便懶得克製,守好自己的理智即可。夏修染是那種一旦接觸再無力拒絕的人,哪怕將來有一天發現對方根本不是想象中那般,及時停住腳應該也來得及。
所以,妺之決定與他攤牌。
不知不覺,院子清掃了大半,但妺之仍舊沒有停下的打算,桑樂隻能在旁邊幹著急,她現在忽然很想夏釋心那個小鬼出現,不,不管誰出現都行,隻要能讓王妃放下掃帚就好。
“之之。“似乎是回應桑樂的祈求,清泉般悠然的嗓音傳來,仿佛割破天際,從遙遠的時代破空而來。
熟悉的聲音讓妺之的心神莫名安定,她輕笑轉身,穩穩站定,等著麵前清荷般的白衣男子走近。秋風輕輕掀起那人的衣角,舍不得有大動作,怕驚擾了一方韶華,此時周圍的寒氣也平白淡了些,讓人覺得世間萬物全都為那人而生,所以在他麵前,永遠都以最適度的方式留存。隻要最合適的,不要最好的。
夏修染眉目如畫,薄削的唇上展露淺笑,他一隻手曲在麵前,另一隻手輕背在後,白衣勝雪,儼然書生。後日便是兩國朝拜的日子,該準備的大部分都已經準備好,剩下的隻消交給三哥便好。
算算時間,也該陪陪這個女子了。唇角的笑下意識擴大,有些別樣的情緒摻雜其中,不過他的度把握的極好,旁人隻會覺得那時見到心儀女子後喜悅。
“今日不忙?“夏修染很久沒有這麼早來找她了,現在摸約剛剛下朝吧。妺之是這樣的人,縱使喜歡,也不癡纏,她理智勝天,稍稍細想便能看開一切,所以,哪怕對方長時間的忽略自己,她也不會有任何不開心。
最不能忍受,是欺騙。
“嗯,都處理的差不多了,後日大概會忙些。“夏修染從妺之手中拿過掃帚,遞給身邊的簡白,然後從善如流牽起她的手往房間走去。
桑樂想要跟上去,卻被簡白希藍攔住,心中不悅,卻不得門法,隻能斜睨二人兩眼,轉身扭進自己的房間生悶氣。都怪自己武功沒有練到家,所以處處受人牽製,如此感受實在不好受,待以後回到式微樓,她一定要勤加練功,遲早給簡白盒希藍兩人好看。
一進到屋內,妺之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似乎剛剛在院中沾染的寒氣一瞬間就被驅散了開去,清清淺淺的藥香從對方身上飄進鼻端,妺之略有些貪婪地吸了兩口,而後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臉上微微升起紅暈,連耳根都攀起點點熱意。
“之之,我想你了。“明明是普普通通的情話,自夏修染口中說出來便就有了蠱惑人心的意味。
“喔“妺之在他懷中悶悶哼了一聲,忽然覺得自己太敷衍,又張口加了句,“我也想你。“
話一說出來,妺之久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根,她何時如此不矜持了?感受到抱著自己的身子一震,妺之頓時有些羞的不能自持,臉上的溫度也毫不客氣地升騰。
夏修染麵帶戲謔,眼中玩味,輕笑出聲,這個屋內還有蘇懷池的氣息,懷中的雪妺之居然說想他,實在可笑,不過,陪她演戲而已。他加重手上力道,讓對方又貼近了幾分,微微低下頭,湊到妺之耳邊,朱唇輕啟:“之之,我有話想和你說。“
溫熱的氣體澆到脖頸,妺之心跳加快一個度,但很快反應過來,她深呼吸一口,稍稍用力從夏修染懷中退出來,佯裝淡定地走到桌邊到了兩杯水,招呼道:“我也有話和你說,過來坐下吧。“
夏修染眉心輕揚了揚,並步走過去坐下:“之之也有話與我說?“
“嗯,你先。“臉上總算恢複到正常溫度,妺之鬆了口氣,施施然坐在夏修染對麵,她是要與對方攤派,時間可能會長些,還是等讓對方先說好了。
夏俢染也不急,修長細膩的手端起茶杯輕啜幾口才幽幽啟唇,說道:“之之,我外公五年前在江湖上創建了一個門派,名喚浮生渡,旨在培養暗衛保護於我,倘若三哥日後不能順利繼位,我便能還有一條退路,兩年前外公將浮生渡的事全權交出,我被迫接收管理,卻不想再一味培養暗衛進行殺戮,所以便將浮生渡轉變成一個以收集情報為生的組織。”夏俢染一邊說一邊觀察之之的表情,見對方隻最開始有些訝異,後來反而平靜如水,心下了然,猜到蘇懷池必定已經提前告知,於是眼神中勾勒出若有似無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