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隻求身在賭局中(1)(1 / 3)

第十一章隻求身在賭局中(1)

人已疲,騎安好。

運行的日子就像掙紮在泥濘裏,每一步、每路行全都拖拽著沉重的步伐、泥塵、堅定。一步拽著痛恨,一步扯著仇恨,每行一步便慢慢被消磨掉。

秦雲騎在駱駝上苦笑,風沙掠過,灰褐的避風長衫遮蓋上了麵龐,漏出了穿過好多年的褐黃勁衫。秦雲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水囊,一口猛灌,“咳”水嗆在喉頭,“噗”一口噴出。

秦雲抹了抹嘴、哈哈一笑,將水袋裏的水一口全灌。

水溢出嘴邊,彙成長流,化成天幕,噴在了秦雲頭臉之上。

水囊一空,秦雲終於抑製不住,他瘋狂的哈哈大笑。

懷中那張被捏得碎爛不堪的紙張,在秦雲一揮之下,隨風飄走。

噴出的水激在駱駝頭上,駱駝性起,步子更顯歡快了。

……

秦雲思緒飄散,神色迷茫,件件往事在腦中飛速反轉:

2個月前,他參與了二師弟,三師弟……祝賀師父,自己父親五十大壽緊急籌備了一場遠行緝凶的行動。

秦為一臉壞笑:“三師弟,我們被師父撿起來有12年了吧。”

秦狀壯實的身體抖了抖:“不,有11年4個月。”

秦為撇了撇嘴:“就你記得牢。大師兄你說是吧!”

秦雲笑道:“不,11年4月又23天。”

秦為大笑:“對,23天,這次我們就出去23天。全程趕路務必抓住百主令通緝的大盜,為我們秦家拳楊楊名聲。給師父賀賀壽!”

眾師弟歡呼雀躍,就好像明天秦家拳就在江湖楊名。

秦雲哈哈大笑,一馬當先,領著眾師弟往陽城趕去。沒有眾師弟外出數日才通報父親,沒有從父親那忽知“令”是假的。沒有行不過兩日趕馬回家,哭著認為此事無救讓雙親趕緊避難。也沒有父親的責罵,也沒有母親的袒護。更沒有遲去的餘慶客棧。沒有自己站在客棧外聽著秦為的辱罵,秦狀的悲號。那麼也沒有聽到最後,自己隻得收拾他們遺漏的物件。

秦為壞笑道:“大師兄此去大漠,為的不就是在大漠中搜尋陽日教的下落麼。”

秦狀趕馬上前:“二師兄?大師兄原來是想去大漠。不去抓大盜啊!”

秦為拍著秦狀的肩嘻嘻笑道:“抓啊!大師兄不僅要抓大盜,還要抓大盜全家。”

秦雲隻覺眼前一片風沙撲來,一匹老馬叼著把官刀走上前來;秦雲從馬嘴裏拿下官刀。老馬忽的開口:“你殺人搶貨,行過月餘,可有收貨。”

秦雲看著刀柄上的官印已消,身邊忽然多了好多東西,有衣衫,有水囊,有食糧,有人頭,秦為的、秦狀的、師弟們的、自己的。

自己的頭下出現了一柄劍,劍好長,好長。

一直連到了一個人手裏,他一襲青衫,麵目冷傲,滿眼鄙夷,自稱馮家雙俠。

劍尖前遞,自己的頭忽的開口說話:“嘻嘻,秦雲啊秦雲。你要拚一把麼?拚一把麼?”

“拿什麼去拚一把?”

有一隻手搭在的秦雲肩上,秦為嘻嘻笑道:“大師兄,馮家的《回雁十三式》好厲害,殺得我們毫無還手之力。”

又一隻手搭在秦雲肩上,秦狀滿臉苦澀:“是啊,是啊。大師兄,你要打贏他們至少還要練10年。”

秦為一臉壞笑:“是啊,是啊!再練10年,馮家都在喝酒吃飯,不知武為何物。”

秦狀一臉坦然:“是啊,是啊!大師兄你再練20年,等他們隻是喝酒,隻是吃肉,不在練武。你就能為我們報仇了!”

秦為一臉堅定:“等他們都吃死了,為我們報仇。”

空氣中傳來低沉的轟鳴。秦雲迷亂的意誌隨著騎下駱駝一陣抖動,漸漸回神。駱駝不安的四下躁動,倒是與轟鳴聲漸行漸遠。

狂熱,秦雲的眼裏忽然溢滿了狂熱。

秦雲知道那不是希望,也不是目的,隻是某種可能。一搏,除了這條命,已是一無所有。

隨著秦雲強製的拉韁勒騎,轟鳴聲倒是近了。

一陣風呼嘯而過。死樣的沙塵漸漸透出兩個人影。秦雲看著,勒騎前行。

一個踉蹌,秦雲已翻到在地。駱駝竟跪坐於地。一臉倔強,分毫不動。

“死畜牲。”秦雲撇下駱駝,向兩人走進。

……

風吹過他們的身旁。

一旁站著一位藍色長衫的男子,約莫50歲年紀,伸右手把長衫下擺拉上膝口,別在腰間。左手伸向腰間、長劍被慢慢拔出。左手長劍橫劃一下交到了右手。左手拔出劍鞘慢慢插在身旁地上。

他長長的吐了口氣:“還望楊龍欽、楊教主不吝賜教!”

站在對首的紫衫男子,一頭散亂的長發迎風飄著。右手隨意伸開,將自己迎風麵的灰塵拍掉。

他輕輕的笑了笑:“我說,百主樓不是派了信使去陽城北郊接洽事宜麼?怎麼?鄭平湖身為百武閣副閣主也要當當信使?”

鄭平湖一步前踏:“哈哈哈,江湖誰人不知!你楊教主最是反複無常。教主你即派人與我方接洽。想來那人不是教主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