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倒是,秦心又稍稍地有點擔心,不知道回到鄭邑之後,他大母又會是什麼反應。
如果能父女相認,重歸於好,那自然是好,但如果是……
唉,頭疼。不過!秦心覺得,孟鄭此時在的話,也一定會支持他這麼做。畢竟,今天早些時候要不是他來得早,他大大母說不定已經出事了。他母父就是那種,自己不行還死要麵子的人。
至於糜家的礦山的事……
那片礦山的確還是糜家的,隻不過,聽說了糜家的做法後,雖然秦心也知道那是無奈之舉,但也已經隱約地有些不想跟糜家的人談了,因為秦心知道能夠成功的機會已經很渺茫。之後該怎麼辦?
先偷采著頂一頂唄,不然還能怎麼樣,秦心卻是不信,糜家會派人二十四小時在那裏監守著。
很快回到鄭邑,守城的士兵見到被綁著的糜南,也是一愣,不過見是自己邑主,倒也沒說什麼。
而在馬車繞城而過的時候,無論是糜南,還是媯妘,都聽到了從甕城中傳來的練兵的喝聲。各種“呼”、“喝”、“風”之類的代號詞,從三百人的口中說出來,卻愣是聽著像上千人的效果。以至於讓原本還各種不爽的糜南,也是不由得呆住,眼睛直直地看向甕城的方向。
糜南因為早早便被人踢出了官場,自然沒有聽聞蔡國的變化。然而項國那邊,關於蔡國的動蕩,基本上大部分的上層貴族,都已經得知,而且,還在商量,此時應不應該出兵。
有人說,蔡國以前就老欺負我們,現在大好機會,為什麼不出兵?
但也有人說,蔡國現在就算再亂,也不是我們想過能夠匹敵的。畢竟無論怎麼說,蔡國也是千乘之國,戰車全國加起來起碼三千,而他們項國,撐死了能湊足五百輛戰車就算好了。
也有站在中間的,我們可以收了蔡國那邊的好處,但是我們隻在外圍做做樣子。
項國的國君項候卻是坐在自己的最上位,一直一言不發。十年前蔡國與項國的那場仗,主將正是他,然而他卻輸給了鄭邑的那個鄭河,還被鄭河從馬車上射了一箭,把他打得狼狽不堪,此仇不報,他又怎麼能下得了十年前那口氣。
但讓他更不爽的是,據說半年前那個鄭河已經死了,這便讓他的氣無處可撒了。
大概群臣也正是知道鄭河死了,才會有三種不同的說法,不然,如果鄭河還在的話,肯定所有人都會支持去幹蔡國一把,不對,是趁著這個機會去懟鄭邑一把,以挽回十年前的羞辱。
這個時代就是這樣,表麵上仁義禮智信,其實嘛,因為個人私怨和麵子而爆發的戰爭也不少。甚至幾十年前的恩恩怨怨,有可能在幾十年後才爆發。
項國這邊最後的決定是怎樣,現在還沒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蔡國的變化,肯定不單單蔡國自己變,外圍的番、息、江、柏、胡、頓、陳、項八國,肯定也會陡然對蔡國關注起來。現在問題就在於,誰會事先入局,誰又是後知後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