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林蒙幾乎是啞口無言,順不順還兩說,雖然此去炎都才三千裏,也就個把月時間,但這也太突然了。突然不在於突然聽到這個拜托,而是突然在突然要去炎都。當年老酒鬼帶林蒙遊走天下,獨獨沒有去過炎都,最後死在天棄山下,臨死前居然還一改平生的隨意,語重心長地叮囑林蒙,此生若非萬不得已,不可去炎國。小時候林蒙以為老酒鬼是討厭炎都,長大點覺得是近鄉情怯,到老酒鬼死才知道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隻是現在該如何是好?
小衝見林蒙不答話,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道按路程給錢,三千裏,說著舉起三隻手指。
林蒙聽到錢,還能不犯病麼!趕緊問道,多少?看到小衝舉起三隻手指,就弱弱地地問,三百兩?本來是想問是不是三十兩銀子,但好歹前些日子也見過大世麵了,那金子從到手到現在一直貼身緊藏,形影不離,不管洗澡還是睡覺,這不十幾天來從未冷過,一直熱乎乎的…………
“三千”,小衝不容置疑地說道。
“成交”,沒二話,三千兩銀子。林蒙以前跟著老酒鬼花錢都是數著銅板來的,這輩子見過最大錢也不過是一兩金,也就懷裏那坨。三千兩銀子就是三十金子,豪宅要來了,美女伺候不遠了。林蒙嘴角掛笑,已經沉醉在美好的未來之中,哪裏還記得折磨他十來年的老鬼說過什麼話。
林蒙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喝了一口,正要下咽,冷不防聽小衝說,三千裏,三千金。一口茶噴出,小衝側移,小胖子卻躲閃不急,渾身都是茶水與口水的混合物。
“少了?”小衝再問道。
林蒙一邊咳嗽一邊搖手表示沒有,這可嗆不得清了,也顧不得小胖子在那裏罵爹罵娘。
小風被這麼一折騰,哪裏還有心情掂花惹草,沐浴更衣,早早睡了。
林蒙卻是睡不著,前半夜是歡喜,歡喜的是,雖然小胖子不好對付,但衝哥發話了,不聽話可以揍,那這三千兩黃金,必然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所以林蒙愣是在床上傻笑了幾個時辰勾畫美好未來,還時不時笑出聲來。可熱情過後,往往都是冰冷,這後半夜的憂愁當然就來了,第一,這三千兩黃金不是小數目,一般人家根本拿不出來,哪怕是殷實人家也得破產;第二,這三千裏路不長不短,可就算豪華馬車走十趟也花不了三十兩金子,這給三千兩難不成要雇個鏢局才能萬無一失;第三,老酒鬼才死一年,就把他的話甩的幹幹淨淨,會不會氣的從天棄山爬出來?一想到這,林蒙就一身冷汗,老酒鬼平生無拘無束,隨意隨心隨和,但林蒙從懂事起就怕他眯眼生氣,這是一種敬畏,從骨子裏出來的敬畏。
小風雖然嘴巴記仇,但心裏卻是不記的,睡醒昨晚的事就忘了,起來就想著帶林蒙出去逛逛。逛之前,老規矩還是得請示一下,敲了小衝的門,無人應,便先去找了林蒙。死活把起不來的林蒙弄起來,再帶著小林子回來找小衝,再敲發現門沒關,進去一看,不見人影,台麵卻是用茶壺鎮著兩張紙。走近細看一張是給林蒙的信,一張是五百兩的銀票。
小衝信上說,自己有要事先走,小風就交給林蒙了,這五百兩銀票是定金,自己已經傳信給家裏,讓他們知曉此事,還囑咐林蒙不必著急趕路,冬至前到即可。
林蒙也是一陣頭大,幸福總是如此短暫,還好定金有了,偷偷揣好銀票,一本正經道嘯天風,從今天開始,我說了算,知道沒,否則!說著比劃了一下他白皙粉嫩的拳頭。
小胖子從不記事起都是對別人跋扈的,哪裏聽的了別人在他麵前囂張,馬上呸了一聲道,你聽我的還差不多,我打小就靈武雙修,隨便把你打趴下。“靈武雙修”本是小霸王在炎都的口頭禪,通常還有下半句,隻是此時此刻此地,小弟們都不在也就算了。
雖然林蒙知道自己是繡花拳頭,但對付小胖子足夠了,因為小衝信上說小風不通靈不練武,萬一遇上匪人,請林蒙多照付,路上能與商隊鏢局同行最佳,“我靈生境中段,屬性水,請賜教!”
小風立馬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挑釁欺人就算了,居然要決鬥,這是****裸地打臉啊,這要是放在炎都,說不得馬上讓小弟們打斷他的狗腿。“你,你,你居然跟一個不滿九歲的娃娃決鬥,你還要臉不??”
林蒙還想說比武不分大小,沒想到小風說完,就氣衝衝地就跑了。這是人生第一次讓小胖子吃癟啊,可不得好好慶祝一番,於是喊道別走太快,我帶你吃邯鄲最好吃的點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