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戰事
冬日的陽光似是掛在空中的擺設,連宮中的積雪也沒有融化,宮人們正在清掃阻路的積雪,見一披著狐裘帶著管帽的人影從東華門急急而來,急忙行禮,江之繆也顧不得被積雪浸濕的靴子,依舊快步朝長樂宮趕去。
“丞相大人請留步,娘娘正在午睡。”
巧兒剛想趁著皇後娘娘午睡去禦膳房吩咐晚膳,一出前殿就遇上了匆匆趕來的江之繆,急忙行禮,以為江丞相知道娘娘午睡就會離開了,誰知他竟依舊麵色凝重,連狐裘上的雪也未及拂去。
“你進去通報一聲,就說北方有急報。”
巧兒不敢多問,急忙轉身入內,片刻後才又出來請江之繆進去,長樂宮裏彌漫著香薰的味道,讓江之謬緊繃的神經稍微舒展了些,黃色的輕紗後麵,一個窈窕身影慢慢在鳳椅上端坐,江之謬急忙跪下行禮。
“微臣參見皇後娘娘。”
“丞相請起,何事如此著急?”
“啟稟娘娘,天氣嚴寒,寧江水麵結冰,探子前來回報,蕘國二十萬大軍正朝寧州郡行進。”
“二十萬?領兵者是何人?”
“是司徒脩。”
黃紗後的人沉思了片刻,江之繆不敢說話,隻是隔著黃紗緊緊盯著那人,殿中的香薰讓他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五年前,有個明豔的女子偷跑到南郊別院的後院,摘了一大把花被他當場抓住,本以為她會求饒,誰知她竟笑著將花湊到他的鼻間,笑著問道:“香不香?”
“素聞司徒脩年輕有為,文武雙全,是難得一見的軍事奇才,丞相以為何人可與之一敵?”
“兵部侍郎莫離秋素有“莫無雙”之稱,倒也盛名在外,可與司徒脩匹敵,隻是四年前皇上因為一首詩將他的父親莫柏晨打入天牢,雖未波及到他,卻也大大傷了他的心。”
“莫柏晨可還活著。”
“還在天牢,當年皇上隻說將他打入天牢擇日再審,誰知皇上突然一病不起,莫柏晨便也留了條命。”
“來人,傳旨,宣兵部侍郎莫離秋即刻覲見。其他人也退下吧。”
巧兒帶著所有的宮人退出長樂殿,又讓宮人們到長樂宮外待命,隻她一人守在前殿門口。
長樂殿中,香薰的氣味並未因為拿著香爐的宮人退走而減退,反而因為巧兒將門窗的關了顯得更加的濃烈,熏得江之繆口幹舌燥。黃紗後的人站起來撩開那一層輕紗,江之繆急忙低下頭去。
“江大哥,辛苦了。”
“微臣不敢,娘娘折煞微臣了。”
“這裏就你我二人,江大哥不必再拘禮。”
“微臣不敢。”
“即使如此,丞相就先行告退吧。”
皇後轉身欲走,江之繆餘光看見他如弱柳扶風般的腰肢,喉間更是幹燥,他狠狠咽下一口唾沫,終是伸手拉住那雙白玉般的手,他臉上勾起一絲苦笑,聲音也莫名沙啞了起來,低低喚道:“如霜……”
皇後似是對江之繆的表情極為滿意,嘴角不自禁的上揚,看得江之繆意亂情迷,恍惚間隻聽到她在耳邊輕聲問道:“告訴我,那人怎麼樣了?”
江之繆如挨了一記重錘,瞬間清醒,背上竄出一股涼意,急忙鬆開手,跪倒在地,恭敬的回答:“回稟娘娘,那人被藥物控製,開始每日還有兩個時辰清醒,如今已經完全木訥,可隨時聽從娘娘旨意辦事。”
皇後的眼中迸出一絲殘忍的笑意,江之繆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又聽她笑道:“丞相為國事如此奔波實在辛苦,巧兒,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