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塵輕聲應諾,拍了拍兀自哭泣的小丫頭就要跟上,陸淩霜卻突然從後麵衝過來,扯著她的袖子嗚咽道:“莫姐姐,大哥可是真生氣了?以前在陸宅的時候都沒見過。”
“沒事兒,放心。”非塵心下無奈,卻不好耽擱,安撫一會就趕緊上樓了。
樓上除了主臥、客房和書房,其它的房間都空著。廊子上空蕩蕩的,她想了想,轉身進了書房。
書房的門是虛掩著的,輕輕一推就開了。陸淩約背手站在窗前,午後的陽光透進來,正好與他軍服上的徽章映出一抹金輝。
她輕輕走近,卻沒有人理會,試探著又向前靠近幾步,正好站進他背後攏出的光影裏,剛張著嘴喚了一個“軍”字,就突然被側裏伸出來的手臂拉住,腳下站立不穩,一下子就跌進深暖的懷抱裏。
非塵心下一驚,想說些什麼,耳邊卻又傳來溫熱的呼吸,男子的聲音低沉暗啞,每一次吐息都順著耳根滑進領子裏,滲進肌膚裏。
他問:“你真得覺得我很好麼?”
她心中驚跳莫名,暗下掙了掙,卻感到那手臂竟無比用力,掙不脫反而被軍服上徽章尖銳的棱角刮了幾下,於是隻好軟著聲討好道:“很好。”
他嗬嗬地笑出聲,而後又問:“哪裏好?”
竟是出奇地執拗。
這下算問住了她,前前後後把近幾個月來的點點滴滴都想了個遍。這人先是害了她,後又算計了她,從關城到涼州,強勢地把她拘進官邸,最後還壞了她的名聲。他,哪裏好?
嘴唇幾次開開合合,好久,她聽見自己說:“都好。”
明明是執拗清冷的人,卻會因為她的誤會而解釋;明明是強勢得連兩方政府都不屑一顧的人,卻願意許諾為她報仇為她尋親;明明是冷情霸道的一府督軍,卻親口對她說出求娶。
他以前欠她,後來還他;他對別人不好,對她卻好。
這回,陸淩約卻沒有再笑出聲,隻是摟住她的手臂越發用力,鬢邊耳根處,亂了呼吸。他用臉蹭著她的頸子,偶爾輕啄,偶爾輕咬。
很癢。
女子輕輕抬手推了推,沒推開,反倒讓那頸間的磨蹭順著下巴的線條一路上來,動作漸漸加重,呼吸漸漸加深,最後理所當然地占據了她嬌豔的雙唇。
男子的吻又深又急,喉間間或溢出心滿意足的低吟。他一隻手摟緊她的腰,一隻手扶上她的後腦,用自己的唇狠狠地糾纏著她的,膠著,勾弄,****,輾轉著深入淺出。
非塵被他用雙臂緊緊地鎖在懷裏,徽章硌得她直皺眉,隻是此時渾身酥軟顧不上這些。她星眸半睜,視線剛好凝在他的下巴處,那裏有淺淺的青色胡渣。明明是冷硬的線條,清冷的嗓音,呼吸卻是如此暖,唇是如此柔......
晚飯過後,太陽還未落山,陸淩約精神甚好,囑咐幾句就帶著劉副官又出去了。
官邸的氣氛有些沉,他在的時候更是緊張,大氣都沒人喘一口。陸淩雲和陸淩飛雖小,以前在陸宅卻是早早地學會看人臉色,孩子敏感,也都沒了這些天的調皮。
非塵沒有出來一起吃晚餐,她窩在房裏,推說不餓,任流鶯怎麼叫喚也不出,小丫頭自己心中驚亂,聽她這麼一說更急得在門外來來回回地跺腳。
陸淩霜看著自家大哥出去了,也趕緊上來打探情況,見到這一幕也心急得不行,立刻拍著門喊:“莫姐姐,你不吃飯怎麼行,快出來吧,大哥怎麼也不勸勸?難道是他打你啦!”
說到後來更是帶上了哭音。
一旁的流鶯聽見這話,心裏的懊惱一下脹滿了腦子,抽抽泣泣地撲在門上:“小姐,都是流鶯不懂事,你別餓壞了自己!”
“哢嗒”一聲,門開了。非塵站在門口,心下隻想無奈地歎氣,一手拉了一人進屋,又“哢嗒”一聲把門鎖上了。
流鶯一邊抹著淚,一邊打量自家小姐。嗯,全胳膊全腿,沒哪多也沒哪少,很好。隻是視線往上掃到那嬌豔的朱唇時頓住,伸了沒抹淚的那隻手指著,驚聲問道:“小姐,果然是軍長打你了對不對?”
“啊!”一旁又傳來一聲驚呼,這回是陸淩霜,她張著嘴,眼睛更是瞪得大大,“我以前在府裏見過爹和——”說到一半,又停住,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一般,臉倏地脹紅,一時“嗚嗚啊啊”不知說什麼好,最後幹脆一扭頭飛快的跑了出去。
非塵抿了抿唇,那上麵刺刺微微地疼,不禁心下惱怒,看著仍舊一臉迷茫的小丫頭,想了想,輕笑一聲:“沒事兒,蚊子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