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彤道:“你在騙我?”
“沒有啊,你去問問周邊住在這附近的,誰不知道我……”
“你確實在騙我。”
薛彤歎了口氣。
她撩起鬢角長發一束至耳後,見李奉吃得正起勁,心裏有股挫敗感,便要去找劉勝,結了飯錢,盡早走人。李奉開心的揚起手,表示送別。
但。
不對。
有些事情是不對的。
公寓的門
公寓的門是正常的。
去見周騰林,離開的時候,關門時,門裏的各個細小零件碰撞的聲音沒有問題。
那三個人的交鬥,隻波及到了靠南邊的位置。陽台,臥室,都在南邊。但門在北邊,而且在樓房內部,並不是裸露出來的。
“薛丹啊,我家的門壞了?”
“是的。”薛彤回頭道,“我叫薛彤。”
李奉撓了撓脖子,感覺這件事情不太對勁。真有人要進自己屋子,總有不必損壞房門的辦法吧。他覺得還是回自己家裏看看比較好,誰知道會不會少什麼東西。
當然,如果露出這麼多馬腳,也不必太過擔心。
酒足飯飽,把原來給薛彤的也給一並吃了,便給劉勝打了個招呼,要走人。但劉勝正瞠目結舌地指著他身後,忽的見一輛貨車自前方衝過來,快過轎車,卻極為古怪的不出聲響。等李奉發現的時候,已經幾乎要衝到他麵前。
他凝聚心力,想影響駕駛員轉向,卻石沉大海,沒個回聲,像是被迎麵的狂風卷走了似的,找不到方位。連連後退數步,一把抓住劉勝的身子,猛地回轉,躍出,離弦的箭一般朝側邊掠去,左肩卻未躲過,中了一撞,悶得翻江倒海的,隻在體內衝蕩,喝了一萬噸的海水那樣洶湧。
鐵鏽蝕的味道,掉了漆的藍色車身,如此撞入了他的腦海印象裏。
在街邊的燒烤車翻了,幾十隻生的肉串碾上灰塵,油脂湯料灑了一地。
混雜著汽油的味道,熏得李奉仿佛是火燒上了身。
讓劉勝先到一邊去,李奉在這柏油馬路上四處張望,卻不見人影。那貨車尚未停住,衝進了一家關了門的廢棄店鋪,聽得一聲巨響,揚塵四溢如飛絮漫天,屏住呼吸上前去看,忍著肩部痛楚,幾步跳上車門,猛地掀開,駕駛室空無一人。
氣惱地將拽下來的車門向裏一塞,也不管不顧,跳下車來。卻見到風塵裏,一身材高挑的女子欠身緩步而來,是先前那個記者,而不是其他有價值的人物,縱然麵貌極美,他也沒了興趣,而是徑直朝外走去,道:“看什麼看,這裏沒新聞……”口中的血沒注意,流了些出來。
刀。
一把匕首。
李奉咬著牙,用手捉住了這把刀。
刀已寸入。
鮮血從他的腹部流下。眼前那人的容貌卻看不清楚了。
在迷霧般的迷亂中,他的手隱約捉住了那人的手。
薛彤嚇了一跳。
李奉捉住她的手,滿頭發汗,一句話都沒說,便摔倒在地上。
但是,和他本人的記憶不同,他的腹部沒有一把所謂“流水曲線,造型精美,一看就得好幾百塊錢的短刀”。不論是肉眼所見,還是醫院診斷,他都沒什麼問題。薛彤看著他醒來以後在病床上頤指氣使,又好氣又好笑。她坐一邊,想著自己別先離開,等著李奉的朋友來了,再說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