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靖庭斜躺在沙發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敲門聲響了兩下房門便被推開。蔣母手上端著一個托盤,看到蔣靖庭正玩著軌道賽車,深情複雜的搖搖頭。
“兒子。”她笑著喚了聲,蔣靖庭聞聲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後又專注於自己手上的操作。蔣母無奈,伸手拿起在軌道上奔跑的賽車放到矮幾上。
“剛剛吃飯你沒怎麼動筷子,媽給你熬了點瘦肉粥。”
蔣母說著就把瓷碗遞到他麵前,蔣靖庭看也不看雙手抱胸,把頭扭向一邊。麵無表情的臉發著‘勿靠近’的訊號。
“連媽的麵子都不給啊?這可是我親手熬的,你要浪費我的一片苦心嗎?”
蔣母端著碗裝作生氣的對兒子說,蔣靖庭轉過頭看著母親,扯了扯嘴角,接過母親手裏的碗。蔣母慈愛的看著兒子,順了順他的頭發。
“還在跟你爸置氣呢?他就是一老古董,你別跟他較真。”
“媽,我不想說這個話題。”蔣靖庭不耐煩的皺了皺眉。
“兒子,逃避不是辦法。他是你父親,父子沒有隔夜仇,有什麼問題不能坐下來大家好好聊聊呢,非要把父子關係弄得這麼緊張。”蔣母苦口婆心的勸著,語氣裏帶了點點哭腔:“媽看著你們這樣,媽心裏難受。”蔣母坐正了身體,雙手交握搭在膝蓋上,眼睛看著地麵。蔣靖庭看到母親這個樣子,心裏一陣難受。
“媽,我知道你夾在中間很為難,我也知道你疼我,但是我跟爸之間的問題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他停下來,無奈的歎口氣:“我隻是想做自己喜歡的事而已,既然我的努力得不到他的認可,那我又何必在乎他怎麼看我。”
蔣母眼裏泛著淚花,伸手摸著兒子的臉:“靖庭,沒有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的。你在美國出了事,你爸爸到處找人幫你擺平。雖然他表麵上裝作不在乎,放任你自生自滅,但其實最關心你的就是他。”蔣靖庭看著母親閃著淚花的眼,蔣母繼續說:“你爸爸什麼都不說,其實他心裏也不好受。誰不想看到自己的子女成才呢,偏偏你又做與他的想法背道而馳的事,他……”
“是,我不成才,所以給他丟臉了。媽,你也是這麼看我的嗎?”蔣母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蔣靖庭打斷了,蔣靖庭語氣有點重,生氣的站起來。
“靖庭,媽不是這個意思,媽隻是……”蔣母也站起來,著急的想要解釋。
“好了媽,我很累想休息了,您也去休息吧。”蔣靖庭下著逐客令,蔣母看著兒子冷毅的背影,有點手足無措。
“那媽先出去了,粥要喝完啊。”蔣母叮囑了一聲後走到門口,手搭在門把手手又回頭看了一眼兒子,蔣靖庭仍是剛才的動作站在那裏,感覺到母親的目光也沒有回頭看她。蔣母無奈的搖搖頭,最後開門出去。
蔣靖庭看著蔣母輕輕關上的門,晃了晃腦袋,拿起賽車想繼續玩兒。坐下的時候看到那辦碗粥,又放下賽車端起粥,若有所思的攪動勺子,隨後扯出一抹欣慰的笑,最後大口吃起來。
蔣母心裏想著事,臉上也沒有了往日的親切,推開房門就看到蔣國偉叼著煙鬥坐在沙發上,一個人擺弄著象棋。
“去看那死崽子啦?”
“他也是你兒子,別這麼說他。”蔣母心裏本來就難受,聽他這麼說自己兒子,心裏更來氣。
“哼,慈母多敗兒”蔣國偉看也沒看她,猶自弄著象棋。
“我自己的兒子,我不疼還指望外人來疼嗎?”蔣母大步走過去坐到他旁邊的沙發上。
“我說你也是,非要把兒子逼得不回家你才高興是不是?”蔣母大聲質問。
“我逼他?”蔣國偉一巴掌拍在實木矮幾上,棋子受到震動偏移了原本的位置,蔣母沒想他會突然發怒,也被嚇了一跳。
“他不務正業不肯接手我的事業,說什麼要做他喜歡的事,好啊我讓他去做啊!沒有了蔣家少爺的光環我看他能混出個什麼樣來,現在好啦,在外麵出了事還不是要靠我來給他解決,還不是要回家來避難!”蔣國偉聲音很大,他生氣的放下煙鬥走到窗邊。
蔣母也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可是看著兒子長期在外漂泊,她也實在心疼的緊。
“你就不能好好跟他說嗎?他每次回來你都一副不待見他的樣子,每次都把他往外推,讓他怎麼跟你聊心事?”蔣母的語氣軟了下來。
“我沒好好跟他說嗎?是你那好兒子,說他兩句就摔門走人,脾氣大得很!”蔣國偉側過身揮著手吼到,他冷靜後又麵對著窗外,語帶傷感的說:“生意場上再麻煩再狡猾的對手我都能輕鬆打敗,可是我卻駕馭不了我的兒子。”
蔣母看著他的背影,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