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紅酒綠的街道,微微晃蕩著橘紅色的燈光。
殘舊的路燈下,一男一女緊擁的身體,惹火的姿勢,暗黃色的燈光明滅不息,曖昧而綿長。
男人瘋狂侵占著女人的軟唇,眼色迷蒙,帶著深深的渴望。女人也不抗拒,順勢圈上男人的脖子,前凸後凸的身子連連往男人的勁腰貼近,企圖更上一步動作。
“啪!”陶器猝然倒地的聲響。
正處於火熱的兩人微微轉頭,並沒受到多大的影響。隻是微微扭頭,男人便轉正頭,繼續火辣的動作。女人卻沒有轉正頭,目光驚慌卻帶著一絲淡然,她注視來人,唇角微微翹起,隱約帶笑,分明是得意的笑。
暗黃色燈光的陰影的下,一抹小巧纖細的身影定定地站在那裏,精致的五官浮現驚愕與絕望之情,眸底的淚如潮水般湧動。
女人徉裝眯眼,忽然驚慌失措,輕輕推開男人,卻一把被男人摟住,兩人的身體更為緊貼,動作更瘋狂。
安然的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她不禁咬住下唇,心裏被深深地絕望和恨意侵占。她絕望的是,他寧願接受她最好的朋友,也不接受她,明知道她的心意,卻用這種殘酷的方法拒絕她。她恨自己沒出息,眼淚這樣就忍不住了。
“安然!你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真的!”女人斷斷續續地解釋道,卻沒有推開男人。
女人,不是,她不算女人,隻能算是女孩。未到17歲的女孩,安然的好朋友小樂,那個她什麼事都跟她說的知已。
知已,曾經美好的詞,如今變得多麼諷刺啊。
安然扯開嘴笑笑,移到身體越過她們,靜靜地走進前麵那棟華麗而冷清的房子。如同她,華麗的包裝下,卻是冰冷絕望的心。
深夜,她推開房門,來到半掩的房門前,借著門縫,她看到兩人糾纏的身體,妖魅如蛇。女孩陌生的嬌吟,男人急切的低吼,以及床單上的那抹殷紅。
已定格了這一切。
她木木地站在原地,眼淚卻流不出來。忽然發現,已忘了怎麼哭。
時光倒流,回到12歲。
父親暴病而亡,母親改嫁,繼父人前是人,人後是獸。那夜,他當著母親的麵撕開她的衣物。她無助向母親求救,可是母親也是愛莫能助。
情急之下,她舉起桌上的菜刀——狠狠砍向繼父。頓時,血花四濺,打濕了她的世界。她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最後一次看看母親,然後,落慌而逃。
之後,她偷票跑上火車,被人趕下火車,她來到陌生的火車站,再然後,她被立揚帶回家,成了他的養女。
他大她10歲,但是,愛情不分年齡的不是嗎?
安然回到房間,搖搖晃晃地走著,不小心撞破玻璃杯,一個晃動,她摔下地,手便被碎片割到。
那個部位正好是脈部,眼看血不斷流出,濕了她的衣賞。她想要爬出去求救,可是看到血,她恍然想起12歲那一幕,身體竟沒有力量移到。
就這樣,血依然在流,房外的那個房間仍是一片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