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耐心的開始回憶,忽然覺得頭痛難耐,一段段記憶碎片在腦中不斷浮現,不斷衝擊著他的意識深處。夷陵,天門,威雄,木月桐,水靈石,使命,一切開始聯係起來,眼神頓時衝上血絲,整個人像發狂似的抱頭掙紮。
最後整個人就像是被掏空了靈魂的軀殼,什麼記憶都變得模糊了,甚至連玄武和月桐都想不起來,呆呆的傻瞪著眼睛。直至月桐將自己扶到床上休息,這才閉上眼睛睡了一覺。
醒來之後覺得好像做了一場真實的夢,所有的事情都清晰的記起來,可這些事情又似乎都變得很遙遠。雖然那段空白記憶被填補,但之後的那段時間的記憶卻很難與失憶前的記憶結合,總會感覺到一種莫名的違和感覺。
盤坐在床上,月桐有些安心的問道:“要喝水嗎?”
流雲淡淡一笑,點了點頭,盯著月桐久久不肯移開視線,感覺這段時間讓她委屈了。上岸就落了個失憶,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最後還是誤打誤撞的完成了最初的想法,最終也和月桐彙合,而且這段時間也不是白過的。現在是時候到世界爭一份名頭了,重拾了這份責任,怎麼能讓天門威雄失望呢!
三人離開屋子,來到了下一個鎮子,一進村子就像是到了死城一樣,項左使的部下已經到過了這裏,走在廢墟般的村鎮,隨時都會看到一倆個鎮民躺在血泊下,烏鴉停在樹上叫個不停,山間的野狼也跑到了村鎮裏,舔食著傷者留下的血跡。
各大家族的宅院都被燒個精光,很多活下來的人都守著屍體在絕望的哭喊,可想而知在一個熱愛和平的地方遭到襲擊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路經一條原本會很熱鬧的街道時,不遠的一座建築引起了流雲的注意,這就是項家的府邸,雖然被破壞得差不多,但依舊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一個項字仍然有氣勢的高掛在正門上。
走到內院,一具具屍體不堪入目,月桐嚇得不敢直視,在這些屍體中,還能看到曆練時所遇到的一些高手,他們個個都是新一代中的佼佼者,卻依然如此狼狽的倒下。
“那是項天龍嗎?”玄武指著正屋的門口叫道,流雲也隨著所指方向看過去,正是劍聖之稱的項天龍前輩。雖然他與玄門之間有過節,但玄門中人也不得不尊稱他為劍中之尊,倆人皆不敢相信這個事實,眼前這個大人物居然渾身是傷,渾然失去了那份尊容。
項天龍恍惚的眼神看了一眼流雲,隨後便死死的盯著流雲看,像是將流雲歸為一切罪魁禍首,遷怒的眼神透著一股殺氣。流雲與之相對視,冷眼下也是詭異而有力度,在氣勢上毫不輸給他。
“項前輩,晚輩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道明。”流雲嚴肅的言道。
話一脫口,玄武便是一驚,感覺流雲哥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而從表麵上看卻看不出有哪裏不對勁。項天龍隨之便失聲怪笑起來,用劍勉強的撐起身子,慢慢拖著身體走到了流雲身旁。
“這一切皆因你而起,我不管你是什麼來頭,我希望你能對此負責。”項天龍沉重的說道,眼神流露出了對流雲來曆的質疑。不管眼前這個少年是何等人物,總之是招惹上了不得了的勢力,這個勢力所牽扯到的不僅僅是幾個村鎮這麼簡單,很可能在國家的安危上也會受之威脅。
流雲緊握著拳頭,變得啞口無言,項天龍所說的似乎很是在理,還真是他到哪就亂到哪。為何這些人依舊這樣窮追不舍,不惜跨越幾個海陸尋到這兒來,這水靈石究竟有何秘密!讓這些人瘋狂到如此地步。
“對於這裏所發生的一切,我知道三言兩語無法沒法解決,不乞求你們會原諒我所帶來的災難,不過,請相信我一定會加倍奉還他們。”流雲堅定的對項天龍說道,眼神中已經充滿了贖罪感。
說完,流雲轉身就走,項天龍雖然依舊懷恨在心頭,但現在做任何事情也無用,聽到流雲所說的這般話,似乎已經無法想象這隻是一個黃毛小子。
“留步!”
門後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冒了出來,對著流雲喊道。項莫邪一直都在屋內,隻是先前未出來,可能並不想讓流雲這個對手看到自己的狼狽模樣。
流雲駐足回頭,望見渾身遍地鱗傷的莫邪,不想在對手麵前輕易露出慈悲,因為就對手而言那是一種侮辱,於是想起了舊事,逗趣的笑了笑道:“多謝當時的麵錢!”
莫邪先是一驚,也是回了個壞笑道:“早知道你有這來頭,當初就把你丟在麵攤,不該將你交予藥店老板。”
追溯到流雲剛上岸不久,在街道叫了一碗麵,原本想在此吃飽了等月桐來找他,結果吃完麵發現沒帶錢,月桐又遲遲沒有出現。想幹脆就吃頓霸王餐,誰知店鋪老板是靈者,幸得碰見項莫邪,扔了幾個錢到老板手裏,才得以免於一頓揍。
項莫邪是因為倆人打架影響到他吃麵才出的錢,卻被流雲認為遇到了好人,於是上前搭訕交友。莫邪一貫冷言惡性,很多人都很懼怕他,而流雲上前的搭訕他自然是沒有理會。誰知流雲的失憶詛咒在當時就觸發,人就昏厥到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