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身上一陣寒意突起,凍得若水差點罵起來,可是她這才打算睜開眼睛,便聽見房門吱呀的響起來,心裏一驚,她怎麼不記得自己家裏的門還能像是老木門一樣發出這樣的聲音來呢?

心中好奇未冷卻,隻聽見一個小姑娘細柔的聲音,充滿了卑微,“奴婢見過夫人。”

若水聽見這話,恍若如夢裏,睜開眼睛趕緊的往這聲音處瞟去,然僅僅是這一眼,她就徹底的驚住了,放在被子裏頭的手下意識的掐了自己一下,這最好是在夢裏。

因為剛剛她所看見的一切,都離不開古色古香四個字,尤其是那走在前頭的女人,一身的綾羅綢緞,長長的紫色水袖拖到了地上,很是華貴,而且身邊還跟著兩個秀美的小姑娘,估計便是傳說裏的丫頭了。

容不得若水反應,她便聽見那身著紫色裙衫的女人開口了,聲音倒也是溫柔和藹的,“你們姑娘可曾醒來過?”

先前迎著她進來的小丫頭聞言,連忙走上前來回道:“還是那般,奴婢也不知如何是好。”小丫頭的聲音似乎帶著哭腔,好像很是關心這床上的人。

話說這身著紫色裙衫的,正是這容家現任的主母肖氏,她的溫和賢惠,在這桂花坪可是出了名兒的,尤其是待丈夫元配所遺下來的女兒更甚親生女兒,所以理所當然的成了這桂花坪各家門戶婦人爭相學習的典範。

肖氏聽見這小丫頭的話,臉上的神色也不是很好,蹙著眉頭歎了一口氣,“哎,都是我的錯,若是早點給她定下一門親事,如今風家那裏也不會開口為難了。”

小丫頭聽見夫人的話,不禁連忙擺擺手道:“都是姑娘命苦,怪不得夫人。”

跟著肖氏一起進來的另外一個丫頭也接道:“是啊,夫人莫多想了,這廂大姑娘還沒醒來,您這裏若是又急病了,那這一大家子可怎麼辦,何況大姑娘這婚事是風家那邊指名的,咱們府上也不能多言半句啊。”

肖氏沒有說話,隻是垂眸歎氣,看去倒也是十分的憂愁,沉默了片刻,隻像伺候若水的丫頭吩咐道:“想來你也累了許久,趁著我在這裏,你就去歇會兒吧!”

若水沒敢睜開眼睛,隻是從她們的話裏可以判斷出來,自己現在貌似成了小說橋段裏最狗血的角色,某個小姐不願意嫁誰,然後病倒了一類的。不過看來自己的運氣不錯,這個婦人似乎人品不錯呀。

肖氏見著伺候容若水的小丫頭出去了,這才站起身來,隻是臉上的神色跟那天氣變化一樣,突然間就便道陰毒起來,恨恨的看著床上的容若水,隻罵道:“這個小賤人,竟然還敢給我尋死尋活的,若是三天之後,風家來接人她還不醒,看本夫人不把她在扔進那魚塘裏頭去,順了她的心,讓她去找她那賤人母親!”

這話純屬發泄,可是卻叫這容若水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這是哪跟哪呀?先前不是那般關心她麼?這會兒又說什麼死鬼母親,難不成自己是她的女兒?

她徹底的淩亂了,而且聽這婦人的口氣,好像三天之後要把她嫁掉······

接過身邊的丫頭遞過來的熱茶,肖氏又突然開口道:“其實吧,她如今鬧上這麼一出也不是不好,最起碼叫老爺對她更加的厭惡,而且我這個後母還鞍前馬後的伺候,最後不是人的還是她容若水。”肖氏說得一陣得意,朱紅色的唇角也越扯越大,一雙算不得丹鳳眼的尖銳眸子隻像床上一動不動的容若水看去:“恨,小賤人,想跟我鬥,也不先看看自己是個什麼道行,老娘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要多呢!”

她身邊的貼身丫頭碧玉見主子高興,不禁也鬆了一口氣,一麵不忘問道:“那夫人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長袖一甩,肖氏坐下來翹起了腿,垂頭輕輕的吹著茶麵浮著的茶葉,“哼,我問過了大夫,她不過是嗆了些水,死不了,眼下就是希望風家的人趕緊來,把她接走,到時候她是死是活還與我有什麼關係,即便她活著,等到了風家,那風家老爺那麼多姨娘夫人的,隨便一下要弄死她也簡單,倒也不用我擔心。”

話到此處,這肖氏臉上的笑容突然有些扭曲起來,手裏捧著茶也不喝,隻是陰陰的說道:“隻是可惜,看不見這小賤人如何棲身在那風家六十旬老頭子的身下了。”說完,不忘冷笑幾聲。

容若水隻覺得全身上下叫人狠狠的潑了幾把涼水,她這是個什麼命,原本好好的家庭,父母親卻是各自有外遇,自己又得了絕症,死了是沒有到傳送裏地獄,可是此刻她的處境跟地獄有何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