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重生女(1 / 2)

“小亭,小亭,今天晚上有紅燒雞翅和鬆鼠桂魚哦”一個大呼小叫的聲音在窗外響起:“你再不起來就沒你的份兒囉”。

秦母歎了口氣,“這孩子,都三天了,還不出房門,不就是一次考試嗎,又沒有誰說她,真是!”

秦暮生拍拍兒子的腦袋,“去,和你妹妹說,今天再不起來,我們就去找開鎖的人過來了。”他回過頭,又安慰妻子道:“小孩子嘛,氣性大點兒沒什麼,想通了就好了,也是以前沒遇到過。”

聽著走廊上腳步聲慢慢遠去,哥哥秦宇還在聒噪著,秦亭終於甕聲甕氣地說:“我一會兒就起來。”

於是,昏暗的小屋總算是恢複了寧靜,秦亭望著天花板,長長地籲了口氣。自己其實應該高興的,白白撿了十幾年的便宜,從2012到1999。沒錯,秦亭重生了。26歲的職場新鮮人在一次旅行中忽然回到自己12歲的小升初階段。如此爛俗的套路落在自己身上,秦亭隻覺得一片茫然。

她素來胸無大誌,曾經最大的理想是到35歲的時候能夠攢下足夠的資產讓自己不需要朝九晚五的工作,有足夠的時間出去旅遊。當然,這是曾經的。因為念本科的時候,她算過一筆賬,雖然她不喜歡車,也從不覬覦商場裏的那些高檔貨,雖然她所想的旅遊時百分百的窮遊,但是,想要在35歲時買下兩套房子,一套自己住,一套出租以換取生活費,就算是在自己生活的這個小縣城,也需要將近一百萬元。區區十年的工作時間,再加上自己平時的生活費、朋友同事之間的禮節來往。這種薪金要求是自己那個冷門的文科專業萬萬不可能達到的。所以,秦亭隻好退一步,把年限拉長。但不管這麼說,專業的平均收益和房價的居高不下,讓秦亭的理想一步步地成為夢想。因此,碩士畢業時,一西部國營企業向她擺出求賢若渴的姿態時,她隻掙紮了兩天,就頂著父母的反對和眾多朋友的勸說,簽下了三方協議。不為別的,光看那企業給出的相當於本地兩到三倍的薪金和吃住全包的福利就讓秦亭心動不已,更不用說那筆不菲的安家費了。

作為女生中不喜逛街的異類,秦亭曾經誇口“隻要快遞能到,在啥地方都行”。雖然是要在那個老少邊窮地區待上至少十年,但是看著每月工資卡上變動的數字,過著幾乎沒有支出的小日子,秦亭的幸福指數一點兒也不算低。她覺得自己離理想總算是摸著點邊兒了。不料,慕名前往某5A級景區的遊玩把她送到了千禧年之前。她醒來看到自己熟悉又陌生的房間,亂糟糟擺了一地的相片、證書,就知道自己是回到了過去。

記得小升初時,不知是縣裏什麼問題發生反複,畢業考過了一個暑假又舉行了一次考試,以這次考試成績為準。剛從老家玩了三個月回來的秦亭考出了曆史最低分,從實驗班的選拔中落榜了。從未遭受如此挫折的她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將近一個星期,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再哭。等再出門時,已經把以前取得的各種證書和畢業時的許多照片都鎖了起來,人也變得沉默自卑起來。也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她與以前同學的關係疏遠起來,一直到後來去了外地念書回來過寒暑假時,在老家竟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以秦亭現在的認知水平看來,自己那時實在是太傻了。本來是一次失誤,最後卻因為心態沒有調整好生生地變成了整個中學時期的失敗。秦亭這兩天整理好房間,也調整好了心緒。打開反鎖扣,推開房門,光線射了進來,她暗暗下定決心:這一次我不會再犯錯了。

翌日,一家人在廚房小桌子上安靜的吃著早飯。這時候房屋的格局還不像幾年以後分的那麼清楚,獨立的餐廳在一般人家是沒有的。不說那些嚴格限定麵積的公家住房,就是像秦家這種自建的私房,也是自家人吃飯在廚房,有客人來吃飯在客廳。

秦家的房子是秦亭出生那年建的,之前一直住在秦慕生單位院子的兩間十來平米的屋子裏。因為屋子實在小了些,秦母王虹又懷了第二胎,秦慕生覺得建房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工作以來兩口子省吃儉用攢下的錢在前年買下那塊地皮時已去了一半,好歹東借西湊地把第一層蓋了起來。到秦亭上小學時,才把第二層和閣樓蓋好。秦家這房子在縣城的郊區,無論是上學還是上班都有約莫一個小時的路程,於是一家人每天早上總要提前起床去趕職工班車。但在這裏住著也有好處,周邊鄰居相處和睦,有幾戶拐彎抹角地竟是老相識,平時你來我往甚是相宜。

吃過早飯,秦父秦母趕班車去了,一看時間,還不到七點,秦亭準備回屋睡個回籠覺。反正離開學還有幾天,這麼早起床對於自己這個習慣睡懶覺的人實在是種折磨。想當初,因為住在公司宿舍,每天早上她都是提前十分鍾起來,掐著點兒打表上班的。卻不想院門外一片喧嘩聲,循聲望去,原來是隔壁的方堯、何晏來找秦宇才出去玩,卻見向來大大咧咧的秦宇不好意思地回絕了,“過幾天就開學了,我暑假作業還沒做完呢!”他用手撓撓頭發,又道:“我妹妹一個人在家呢。”